1 生活的摧残
“你是要死吗？想死别拉着我们，林木！说了不能飞线充电。你是真要死啊？”一个小诊所的“院长”，大早上踢开我漏风的木门，直接站在门口开骂，“还大学生，大学生毕业这么多年，连电瓶车充电不能拉线都不知道？”
我脑子不是很清醒，本能回了一句：“我那车停的挺远的，而且这么偏的地方，能有什么危险啊。”说完，我坐起来，揉着眼睛。昨晚归类药品，我是最晚睡的那个。
“嫌弃宿舍偏？你有本事，但凡有点点本事，滚回你老家去。看病不会，推销不会，服务不会，连话都说不明白！怎么招了这么个废物来我这里。”院长连门都没关，只喊了句“今天再推销不了疫苗！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我叫林木
一名苦逼的‘三无’医学生，没背景、没能力、没运气。
两年考研不上，两年考编不上，为了一口饭吃，只能到一个私营诊所上班。
我准备去刷牙，可找不到我的牙膏，我昨天明明买了一支新的，我扫视了一圈，结果在隔壁寝室里的陈龙的茶缸里。
这家伙平时昧着良心推销各种无效检查，尤其是伪造‘羞羞病’格外有一手，恐吓、威胁、作假、高价药。是小诊所的红人，最喜欢就欺负我。
我打开手机，憋着一股气，微信上：“陈龙，你为什么拿我牙膏？”
但没反应，他没回。
“草！”生气，但又无可奈何，一个月到手两千五，包吃住，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单位。
没办法，冷水洗把脸，硬着头皮下楼。
“走路这么慢，快点，就等你一个，全车都等你一个！”开车的司机，露出手上的纹身，他是院长的侄子叫刘超，街边有名的混子。
“我还没吃早饭。”我饿着肚子，心想：这一去又不知道上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啊。
“怎么要请我们吃早饭？”刘超打开车门，径直走到我面前，挑衅的眼神看着我，“怎么？有意见？”
他把手架在我的脖子上，用力摇了摇。
我不敢和他对视，生怕惹恼了他，被他打一顿可不划算，只能一声不吭得低下头。
刘超直接拍了拍我的脸，很重，有啪啪声，“小比崽子，下回敢顶嘴，试试。”一只手捏住我的脸，惹得旁边人哈哈大笑。
哎，我是不敢惹他，得罪这种人不划算。
在车上，我们被安排了任务，“一会给大爷大妈量血压，送鸡蛋，记住别让人重复拿，还有，每个人起码给我卖出10盒降压药，5袋中药饮包！不然，扣钱！”刘超开着面包车，隔着后视镜瞪了我一眼。
“林木，别拖腿。”陈龙冷笑一声，“还有你怎么不刷牙，还是早上吃了大便？这么臭？”他捂着鼻子躲在一旁，旁边的人也起哄，“哎哟，真的，一股恶臭！”
“怎么，大学生不刷牙？”刘超嚼着槟榔，“真他吗恶心。”
我低着头，咬牙吐出几个字：“陈龙，你为什么拿我牙膏？”
“因为看得起你，大学生。”陈龙上下打量着我，揪着我的白大褂，这是我从学校带来的，上面还印着学校的名字，“不行，这件脱了吧，你毕业好几年了，也没工作，你穿这个衣服，你学校知道会丢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