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顾不上安抚受惊的白露,像拎小鸡一样把我从地上拎起来,拖回了家。
一进门,他就把我甩在地上,反手锁上了院门。
“陈淑,你长本事了啊!敢在外面给我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指着我的鼻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坐在冰凉的地上,手掌的刺痛感越来越清晰。我抬起头,看着他暴怒的脸,故意用一种茫然又无辜的语气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脚滑了一下……”
“脚滑?”他冷笑,“你怎么不滑到粪坑里去?全厂那么多人看着,你让我和白露的脸往哪儿搁?”
“我……我只是看你和她坐得那么近,我心里难受……”我开始飙演技,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脸颊滑下,“周寻,我是你媳妇,我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难受?”
我的话,非但没有让他平息怒火,反而像是火上浇油。
“你难受?你有什么资格难受?”他蹲下来,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陈淑,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不过是我妈给我找的一个生育工具!你以为我真的会看上你这种乡下来的女人?”
他说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字字句句都扎在我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极致语言侮辱,恨意值+40。】
【当前总恨意值:175点。】
我闭上眼,不再看他。眼泪流得更凶了,身体也因为“伤心”而微微颤抖。
我的示弱,让他的怒气无处发泄,最后只能化为一声烦躁的低吼。他松开我,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小板凳。
“这个月十块钱没了!你就在家给我好好反省!再敢出去给我丢人,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摔门进了自己房间。
我坐在地上,等了很久,才慢慢地爬起来。眼泪早就干了,脸上只剩下冰冷的僵硬。
我走进厨房,打了盆冷水,把脸埋进去。
冰冷的水让我瞬间清醒。
我打开橱柜最里面的一个暗格,那是我藏东西的地方。一个破旧的木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根黄澄澄的东西。
大黄鱼,足足十两重。
这是系统奖励我的新手大礼包。
在1985年,黄金的价格大概是每克25块钱。这一根金条,价值超过一万两千块。
我成了“万元户”。
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金条冰凉光滑的表面,心脏砰砰直跳。这不仅仅是钱,这是我离开这里的底气,是我未来的希望。
周寻的恨,原来这么值钱。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安分”了。每天待在家里,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像个真正的旧式媳妇。
周寻和王桂芬都以为我被上次的事情吓破了胆,对我稍微放松了警惕。
周寻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雪花膏香味,那是白露用的牌子。他不再给我钱,甚至连话都懒得跟我说一句。
但我不在乎。
我开始利用每天下午他去上班,王桂芬去厂里家属委员会开会的空档,偷偷溜出去。
我去了废品收购站,用身上仅剩的几块钱,买了一堆旧报纸和旧书。80年代,知识正在变得越来越重要。我想离开这里,光有钱还不够,我还需要有脑子。
我躲在房间里,贪婪地阅读着。从报纸上,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看到了“深圳特区”、“个体户”、“商品经济”这些新鲜又充满诱惑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