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局惨淡，半仙开播
我叫沈薇，是个算命的。
当然，现在这行当不叫算命，叫“新媒体玄学赛道创业者”。说人话就是，直播算命。
祖师爷赏饭，我家传的掐算本事没丢，可惜没赏我流量。直播三天，观众总数十八个，其中十个是平台塞的机器人，五个是误点进来的，剩下三个，两个是问我能不能算算明天彩票开奖号，另一个是问我能不能给他去世的爷爷烧个手机下去，要最新款的水果牌，说他爷爷托梦指定了。
我看着后台个位数的在线人数和零打赏，深深叹了口气。照这个趋势下去，下个月别说交房租，我连泡面都快吃不起了。祖师爷的饭碗，怕不是要砸在我这代。
今晚是第四天开播。我照例摆好那几件充门面的“法器”——一个磨得发亮的罗盘，一本封面快掉光的《周易》，还有一支我姥姥传下来的，据说是犀角但看起来更像塑料的簪子。背景布是我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八卦图，边上还细心地P了一行闪烁的艺术字：“铁口直断沈半仙”。
八点整，开播。
对着摄像头，我挤出职业性微笑：“欢迎各位有缘人走进直播间，贫道沈薇，今日三卦，有缘者分文不取，无缘者千金不算。”
台词很江湖，但我心里门清，这会儿直播间里除了我自己，大概就只有那个ID叫“系统管理员01”的机器人兄贵在默默陪伴。
果然，屏幕上空空如也，连个“路过”的弹幕都没有。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自救：“那个……今天心情好，免费看相！前三位连麦的朋友，我送桃花符一道！线下开光，效果嘎嘎猛！”
依旧死寂。
就在我准备关播，明天去天桥底下重操旧业摆地摊时，连麦申请的提示音突然“叮咚”一声响了。
我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活人！是活人的气息！
定睛一看，申请连麦的ID是一串乱码，头像漆黑一片。
哟，还挺神秘。我赶紧点了接受。
画面一闪，分成两半。我那边的摄像头清晰度一般，但好歹能看清我这张故作高深的脸。另一边，却是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脸上还戴着一个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黑色面具，只露出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这造型……行为艺术？还是哪个漫展跑出来的？
没等我开口，那边先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低沉又带着几分刻意耍酷的男声：“算命的，真那么准？”
来了来了，标准挑衅开场白。我稳住心神，保持微笑：“准不准，阁下试试便知。不知想算何事？”
蒙面男哼了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轻蔑：“都说你们这行靠骗，我今天就来打打假。你不必问我想算什么，有本事，你就自己算算我是谁。”
挑衅升级。这是来找茬的。
我直播间那仅有的几个活人（如果真有的话）估计也屏住了呼吸。这种剧情，比干巴巴算命可刺激多了。
我心底冷笑一声。撞枪口上了兄弟，老娘正愁没机会扬名立万呢。
“既然阁下有此雅兴，贫道便献丑了。”我故作沉吟，手指装模作样地掐算起来，心里却飞快地转着念头。光看这遮遮掩掩的架势，还有这经过处理的声音，明显是不想暴露身份。要么是熟人恶作剧，要么……就是真有身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