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李红霞女士因为失血过多病情严重，现在已经难以抢救了，请家属尽快来医院见最后一面。”
面前众人讥笑嘲讽的脸糅合着电话里医生冰冷的声音，将我割裂，让我喘不过气来。
心中被巨大的悲痛笼罩，我颤抖着身体,问道：“周固言，妈不行了，医院通知去见她最后一面，你是她唯一的儿子，求求你去见一面好吗？”
4
余青青站在他旁边，状似很没安全感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周固言一下子就被这个小动作吸去全部理智，赶忙搂住余青青，再也顾不上我说得是什么，声音不耐。
“姜颜，收起你这副做戏的样子。今晚我是属于青青的，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我木然点点头，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其他人胜利的欢呼，仿佛赶走了我，就赶走了什么晦气。
我驾着车，连闯几个红灯，想见婆婆最后一面。
等赶到医院时，婆婆躺在急救室的床上插着呼吸机，身上还接着各种管子。
周固言早年丧父，是婆婆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
周固言说要创业，婆婆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全部嫁妆，甚至借遍了所有亲朋好友支持他，才成就了周固言如今的商业帝国。
我嫁过来后，她也总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可那个总说自己身强体壮的小老太太如今却伤痕累累躺在床上，即将消逝。
我再也忍不住，伏在她床边痛哭：“妈，是我对不起你，没能把周固言带过来。”
婆婆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到是我，她艰难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固言工作太忙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妈年龄大了，不拖累你们了，下去找固言他爸团聚了。”
我握住婆婆的手死命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挽留住她。
在生命的最后，婆婆拼尽全力把她手上戴的玉镯子塞到了我手心。
“妈先走了，你们两个要好好的。”
我抱着她瘦瘦小小的身体，感受她的体温在我怀中渐渐冷去。
这个世界上最爱周固言的那个人，被周固言亲手害死了。
给婆婆办告别仪式的这几天，婆婆的所有亲戚都来了。
除了她的亲儿子周固言。
无论怎么给周固言打电话发短信，那边都是杳无音信。
周家的亲戚都问我周固言在哪，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在酒店跟余青青翻云覆雨，还是在哪家夜店跟朋友彻夜狂欢。
其实我都不是很清楚。
火化那天，只能由我抱着骨灰盒出殡。
盒子还温温热热的，似是婆婆最后抱了我一次。
我开着车，将骨灰盒放在副驾，去婆婆最熟悉的地方转了一圈。
想让她最后再看看她眷恋的地方。
可车刚转到家门口，就被一脸怒容的周固言拦下。
“姜颜，你给我滚下来！”
5
余青青眼含泪水，梨花带雨地站在他旁边，眼睛控诉着我。
我皱着眉头，不明所以踩了刹车，不知道又在唱哪出。
车还没停稳，周固言怒气冲冲把我从驾驶座上扯下来。
他力气不小，我直接被他推翻在地，膝盖瞬间破了层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