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喜,知道他起了好奇之心,便小心翼翼地挑选着那些不会过于泄露天机、又能让他开心的情节,用「梦」当借口,断断续续地讲了些西行路上的趣事。
比如猪八戒偷懒被捉弄,比如三打白骨精的波折,强调了他的神通广大和最终胜利。
他听得津津有味,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撇嘴不屑:「呔!区区小妖,也敢在你孙外公面前放肆!」有时也会若有所思,喃喃道:「唐僧…师父…金箍…」每当这时。
我知道他并非全信这只是个梦,但他选择不再深究。我们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一个用梦讲述未来,一个用听来揣测天机。
这些「梦」成了我们之间新的纽带,也让这五百年的刑期,似乎因为对未来的那一丝窥见而显得不那么漫长得令人绝望。
但他最沉默的时刻,往往发生在我无意间说起天边晚霞如何绚烂如织锦,或某处山林秋色如何醉人时。
他会久久地、久久地望着头顶那被山峦切割出的狭窄天空缝隙,火眼金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是怀念他纵情驰骋的花果山?是不甘于眼前的困囿?还是对那再也触摸不到的无边自由深切的渴望?每到这时,我便不再说话,只抱膝坐在他身边。
直到那次,我染了场来势汹汹的风寒,病来如山倒,强撑了几日,终究是没能上山。待我病气稍退,能下床了,便立刻急匆匆赶去五指山。
他头顶的油布破了一角,显然是经历了风雨,手边石头上放着的几枚果子也已干瘪发黑,显得格外凄凉。
我心头一酸,忙上前想要收拾。他却猛地转过头来,第一次对我发了真正的火,语气冲得吓人:「你还知道来?!俺老孙还以为你——!」话到一半,他像是猛地意识到什么,硬生生刹住,极其生硬地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