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晚晴用勺子用力搅动着刚送上来的、堆满奶油和糖粒的咖啡,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看法?挺好的呀!陆先生你一表人才,啊不,财大气粗!我爸爸说,嫁给你我们家公司就有救啦!”她说得直白而粗俗,一边说,一边故意让一点奶油沾在自己的嘴角,显得更加邋遢。“不过嘛,我这个人没啥优点,就是能吃能睡,不爱干活,还喜欢买买买。陆先生,你能养得起我吧?”

她仔细观察着陆寒州的反应,期待从他脸上看到厌恶和拒绝。她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地扮丑、言行粗鄙,就是为了吓退这个传说中的顶级豪门继承人。父亲苏建国的公司濒临破产,竟想出让女儿联姻来换取陆氏注资的昏招。苏晚晴自幼独立有主见,极度反感这种将婚姻明码标价的行为。她无力直接反抗父亲,便决定用这种“自毁”的方式,让陆寒州主动拒绝。

果然,陆寒州的脸色越来越冷,眼神中的寒意几乎能冻死人。他见过的女人无数,投怀送抱的、欲擒故纵的,但像这样……豁得出去的,还是头一回。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不是蠢,就是别有用心,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然而,就在苏晚晴内心窃喜,以为目的即将达成时,陆寒州脑海中却飞速闪过另一个念头。祖母的要求是“结婚”,至于对象是谁,似乎并未严格限定。他需要的正是一个名义上的“陆太太”,用来安抚祖母,顺利拿到股权。这个苏晚晴,容貌如此“安全”,性格看似粗俗贪财,易于掌控,或许正能帮他挡掉未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其他名门千金的纠缠)。至于她可能有的小心思,在绝对的实力和契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想到这里,陆寒州心中的厌恶感奇异地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算计。他身体微微后靠,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眼前这个“滑稽”的女人看穿。

苏晚晴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强装镇定地挖了一大口蛋糕塞进嘴里。

突然,陆寒州开口了,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小姐,你的情况我了解了。”

苏晚晴心中一喜。

但陆寒州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瞬间僵住,嘴里的蛋糕忘了咀嚼。

“我觉得我们可以结婚。”

“咳!咳咳咳……”苏晚晴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得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的雀斑似乎都因充血而更明显了。“你……你说什么?结婚?”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奶油糊住了耳朵。

“没错。”陆寒州语气淡漠,仿佛在谈论一桩商业并购,“我会让律师准备协议。婚后,你扮演好陆太太的角色,安分守己,我会支付你相应的‘报酬’,并解决苏氏集团的危机。一年后,离婚,你会得到一笔可观的补偿。如何?”

苏晚晴彻底懵了。这完全偏离了她预设的剧本!她看着陆寒州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只有商人般的冷静和决断。她原本打算吓跑他,结果却好像……把自己给卖了?

在家族压力(父亲几乎会跪下来求她)和这看似“公平”的交易之间,苏晚晴的大脑一片混乱。或许……这也是一种获得暂时自由的方式?离开那个压抑的原生家庭?而且还有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