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包间。
我还不解气,继续拿起下一个,谭又霖要来拦我。
我直接翻转手腕,朝他身上狠狠一甩。
玻璃碎裂的声音一直不停歇,有人上来打圆场:
“嫂子你别动怒,又霖这一次真没有骗你,我们就是借酒消愁。”
什么叫这一次没有骗我,合着以前都是骗我的。
我不管不顾,打红了眼,最后一个酒瓶谭又霖硬生生替女人抗下。
酒瓶的尖刺抵住男人的颈动脉,“离婚”两个字压在舌尖。
女人尖叫着扑过来,我扬起手甩了她一巴掌,她倒飞进那堆玻璃残渣里,彻底晕死过去。
谭又霖眼里止不住心疼,不管被酒瓶割伤,抱着女人就跑出去。
走得匆忙,连撞到我的肩膀也不曾发觉。
红色液体滴落到我的衣服上,分不清是酒水还是血水。
(二)
当晚,谭又霖穿着婚礼上那件衣服回来了。
面对撕碎一地的结婚照和赤脚坐在冰凉地面的我。
他叹一口气,蹲下身把我抱起来,轻轻放在沙发上。
“萱萱,你今晚确实过分了。
“言淇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你和她计较什么。
“她只是爱她的人不在了,需要一点安慰。你也是失去过父母的人,你应该懂她的心情才是。
“婚礼我们下次可以再办,何必急于这一时。
“左右没人能撼动你谭太太的位置。”
我赤脚踩上他的肩头,遽然用力踢开他。
“你觉得,只是因为一场婚礼吗?”
我不等他说话,拿起一叠照片拍在他脸上。
他和那个女人各种角度的暧昧。
都被我雇佣的私家侦探拍下。
男人脸色瞬间铁青,他靠近我,极具压迫力。
我仰头直视他,目光平静。
“离婚,还是她死,你应该知道,沈家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谭又霖攥住了我的手腕:
“离婚,不可能。”
他的脸主动贴上我的掌心。
“我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眼里的狠厉将我拉回十八年前,我刚捡到他的时候。
他蜷缩在巷子深处,衣服上全是血。
我撑伞给他挡雨,被他抬头的眼神吓了一跳。
保镖上前,我伸手制止,又将手转向他。
他属狗似的,一口咬在我的手心。
后来我带他回家,给他换上干净衣裳,他眼里的凶狠还没收敛。
却巴巴地蹭过来,拿他还滴着水的发顶来贴我的手心。
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
我讽刺盯着他:
“这是你选的,希望谭总日后不要后悔。”
我沈亦萱的东西,毁掉也不会便宜别人。
谭又霖没有留在家过夜。
他坐在沙发上抽了半宿的烟,照片被燃起的火焰烧成灰烬。
专属的手机铃声在别墅响起。
我听出那是他曾为我唱过的情歌,他亲自作词,攒了半年的钱,找专业的作曲老师填曲。
我们这种人,其实不太会谈浪漫。
他唱出第一句时,明显跑调,我没有点破他。
认真听完整首歌。
后来公司渐有起色,他越来越忙碌,我再也没听见过这首歌。
耳边是熟悉万分的音调。
流畅,温柔,饱含爱意。
却不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