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双眼睛。
饥饿的红眼睛。
收音机发出最后一声嘶哑的尖叫:“跑!!!”
肖晨泽吼了一声:“走!”
我们三个没命地往家跑。身后那嚯嚯的磨刀声和红眼睛紧追不舍。
好不容易冲回那间破土房,肖晨泽砰地甩上门,插上门栓,用后背死死顶住。我和肖冉瘫在地上,肺像破风箱一样喘。
门外,没了磨刀声。静得吓人。
只有极轻极轻的……挠门声。刺啦……刺啦……还有压抑的,像野兽发出的呼噜声。
肖冉吓得缩成一团,捂住嘴不敢哭出声。
我靠着冰冷的土墙,心脏咚咚咚地砸着胸腔。我看向肖晨泽,他依然死死顶着门,额头青筋暴起,眼神里的凶狠和恐惧交织,完全不像个十五岁的少年。
我脑子里那个滑溜溜的感觉又来了。分裂?子人格?食物转移?规则怪谈?红眼睛?
还有……肖晨泽的异常。
我喘匀一口气,压着声音,盯着我弟那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
“小泽,”我问,声音哑得我自己都陌生,“你刚才说窝头脏……到底是啥意思?”
肖晨泽身体猛地一僵。
门外,那挠门声停了。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里,我清楚地听到,肖冉吸了一口凉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那窝头……不是我做的……”
肖晨泽慢慢转过头,看着我们。他的脸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有声音又冷又沉,带着一种完全不属于他的腔调。
“姐,”他说,“那你以为,咱家那丁点粮食,为啥总也吃不完?”
他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冰冷又陌生。
“还有,哥,你转移走的那个肉包子……”
“你觉得,它去哪了?”
我猛地摸向自己空荡荡的口袋,浑身血液好像瞬间冻僵。
我手还揣在空兜里,整个人像被雷劈了外焦里嫩。肖晨泽那话啥意思?我家那点嚼谷吃不完?跟我转移走的肉包子有关系?
我还没咂摸出味儿,门外那挠门声猛地停了。
死静。静得能听见肖冉牙齿打颤的咯咯声,还有我自个儿心跳,咣咣砸胸口。
肖晨泽还死死顶着门板,后背绷得像拉满的弓。他侧过头,耳朵贴着门缝,眼神狠得能杀人。
“走了?”我压着嗓子问,气音都不敢出太大声。
他没吭声,眉头拧成个死疙瘩。
突然!
“哐!!”
一声巨响,整个破木门猛地向内一凸!门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灰尘簌簌往下掉。
“啊——!”肖冉短促地尖叫半声,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子瞪得要脱眶。
门外那东西没走!它在撞门!
“哐!哐!”
一下比一下狠,那破门眼看就要散架!
“顶住!”我吼了一嗓子,连滚带爬扑过去,用肩膀死死抵住门。木头硌得我骨头生疼,每撞一下,我都感觉五脏六腑要移位。
“哥!它……它要进来了!”肖冉带着哭音喊,缩在墙角抖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