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沅感受到一股力道袭来，她整个人往旁边倒，那边刚好是母马所在的位置。
她心中一阵绝望，失控的母马只需要一脚，她只怕不死也残，廖女医为何会这么恨她？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封家的人指使的？
想到刚才见到的封凌云，封沅死死咬着牙齿，果然她不能离封家的人太近。
只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睁眼就对上谢明辉的眸子。
怎么是他？
谢明辉没从封沅眸中看在感激，反而是嫌恶之色，他缓和下来的眸子，顿时也沉了下来。
“封侍郎，刀下留马。”
“这马是有主的马。”
马倌的声音让封沅看了过去，母马嘶鸣一声，四肢想要硬撑着站着，但前脚很快就软了下去。
封沅推开谢明辉，快步走到廖女医跟前，“廖女医，现在怎么办？”
“这母马还有救吗？”
廖女医看见上前的封沅，眸子闪了一下，依旧板着脸道：“跟上。”
封凌云拉住封沅，“你还要上前去，刚刚你差一点就没命了。”
“封沅，什么时候一匹马在你眼中也这么重要了？还是说你看谢明辉在这里，所以你故意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封沅甩开封凌云的手。
封凌云深吸口气，看着封沅的背影，她总是这么气人！
马匹经历了刚才的事情，现在虽然对人还有抵触，可在马倌的帮助下，这一次廖女医亲自出手，半个时辰后，小马出生了。
封沅仅仅是在旁边看着，后背就除了一层汗。
鼻息间也全都是血腥味儿，这对她还是很有冲击的。
廖女医擦了擦手，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有些愣神的样子，心中冷笑，“怕了？”
封沅对上廖女医的眸子，没有说话。
廖女医轻笑一声，吩咐了马倌一些事情，这才冲着封沅道：“回去。”
封沅上前收拾箱子。
看了全程的封凌云，双手紧握，封沅对一个外人毕恭毕敬，他不明白她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站住！”
他再次拦住了要离开的封沅。
谢明辉也站在一边看着封沅，刚才给母马接生的画面，他一个男人看了都觉得有些恶心，可封沅却全程看了下来，他眸色沉沉，封沅去太医院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真想要学医？
那她先前做的那些事情呢？
也并不是为了引起他们的关注？
封凌云咬牙问道：“封沅，你现在给母马接生，难不成以后还想要给人接生？”
“接生婆可是下九流！”
他紧盯着封沅的眸子，“赌气也要有个限度！”
封沅奇怪的看向封凌云，她做了这么多事情，落在他们眼中就是在赌气?
她淡笑道：“我没有赌气。”
“能去太医院做事情，我很开心。”
“开心？开心到差点命都没有了？”封凌云只觉得胸口闷得疼，特别是封沅刚才那清浅的笑容，他从里面看到了她是真心的在笑。
“封沅！”
他还想要说点什么，封沅却打断他的话，“廖女医已经在前面等着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封凌云呼吸重了几分，好样的，封沅总是知道怎么惹他生气！
“总有她后悔的一天！”
谢明辉半眯着眸子，余光瞥了一眼封凌云，“万一她要是不后悔呢？”
“不可能！”封凌云吼道。“下九流的女医和千金小姐，是个人都该知道怎么选。”
谢明辉轻笑着看向封凌云，只是眸中并无笑意，“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子？”
封凌云冷冷盯着谢明辉，“我们封家还能亏待她不成？”
“还有你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些？你要是敢让卿卿伤心，我不会放过你。”
谢明辉扯了一下嘴角，“别扯卿卿，我们在说封沅的事情。”
“我能感受到封沅她是真愿意留在太医院。”
封凌云咬牙，恶狠狠瞪向谢明辉，“你也想说是我们封家虐待了她，所以她才宁愿留在太医院去做伺候人的活儿？”
谢明辉见他这么激动，直接转身离开，“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说话。”
两人走出马场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了封沅他们的马车。
封凌云看谢明辉的眼神很不对劲。
谢明辉感受到他视线，侧头看了他一眼，“我也想不明白。”
封凌云眉头紧皱，不悦地看向谢明辉，“你刚才是玩我？”
谢明辉没理会他，而是自顾道：“封沅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记得她好像是被你从水牢里面带出来的时候变的。”
这话就像是踩到了封凌云的尾巴，他厉声道：“要不是她伤害了卿卿，我能想要让她长教训？“
“而且她当时自己也承认错误了。”
只是说到最后，不知为何，心里面有些发虚，可他并没有说错呀。
谢明辉看着封凌云变换的神情，想到封卿卿，他最后叹了口气，“算了，应该是她自己有心结。”
听到这话的封凌云赞成点头。
只是等坐上回程的马车，封凌云闭眼休息，脑子里面却闪过很多画面，有封沅跟他们小时候的，也有封沅长大后的，再然后便是封卿卿回来后的。
可能是受了谢明辉话的影响，他的记忆停在了在水牢里面惩罚封沅的时候。
他猛然睁开眼，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可是他并没有对她有很重的惩罚，相比较他在刑部审问那些犯人，这些都是很轻很轻的惩罚了。
封凌云的呼吸再次有些乱了，他拿起旁边的茶壶就直接灌入嘴里面，冷茶入口后，整个人才清醒不少。
他没有错，她自己也承认她想要伤害卿卿的，是她自己的问题！
封凌云重重将茶壶放在小桌子上。
只是心中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直接去刑部。”
他冷声道。
车夫立马应声。
太医院，封沅她们回来后，天色已经不早，食堂也已经关了。
她将箱子放下后，廖女医并没有跟她说话，封沅只能默默离开。
廖女医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身就去了吴女官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