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爷,柳姑娘,”我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
“首先,纠正一点。
‘休妻’,根据《大周律·户婚》,需犯‘七出’之条且‘三不去’之限。
我自问七年谨守妇道,侍奉公婆尽心尽力,并无过错。
你这‘无所出’的理由,若真要闹到衙门,恐怕先得请郎中验一验,究竟是谁的‘田地’不长庄稼?”
沈弘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一个读书人,最重名声官声,若真被前妻告上公堂质疑生育能力,那他这辈子就别想在官场抬头了。
我趁热打铁,语气依旧平稳,却字字如刀:
“再者,‘休妻’与‘和离’,虽都是一拍两散,但性质天差地别。
‘休妻’是你沈家单方面驱逐,于我名声有损;
‘和离’则是双方协议,好聚好散。
沈少爷如今在工部正是需要好名声打点前程的时候,背个‘苛待发妻’的名声,恐怕同僚上官们,都会觉得你沈弘……凉薄寡恩,不堪深交吧?”
沈弘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想反驳,却发现我句句戳在他的软肋上。
他之前只想快刀斩乱麻,根本没细想这其中的关窍。
此刻被我点破,冷汗差点下来。
柳依依也慌了,她可指望沈弘飞黄腾达呢,赶紧扯他袖子:
“弘哥哥,和离就和离,只要姐姐愿意离开……”
沈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咬牙道:
“好!就算和离!你要算什么账?我沈家可曾短过你吃穿用度?”
“吃穿用度?那是基础生存保障,不值一提。”
我微微一笑,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们要算的,是隐性资产和劳务报酬。
翠儿,取算盘和纸笔来。”
刚才报信的小丫鬟此刻看我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崇拜,闻言立刻手脚麻利地取来了东西。
我接过算盘,噼里啪啦一拨,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第一项,嫁妆资本运作费。”我开口,抛出第一个炸雷。
“我嫁入沈家时,良田五十亩,铺面两间,现银五百两,以及头面首饰若干。
这些,是我的原始资本。
这七年来,沈家的产业扩张,其中可有我这份嫁妆的功劳?
田地产出、铺面租金、乃至你沈弘初期打点官场的一部分开销,怕也动用了我的嫁妆银子吧?
这笔钱放在钱庄里七年利滚利也该有不少了。
我也不多要,算你每年一成的资本占用费,七年下来,连本带利,折合现银八百两。不过分吧?”
沈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从来没想过,女人的嫁妆还能这么算!
这简直是强盗逻辑!
可细细一想,当初他初入官场,确实挪用过苏氏的嫁妆银子去打点……
他张了张嘴,竟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柳依依更是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数字很大,脸都白了。
“第二项,”我没理会他们的震惊,算珠又响。
“全职太太……哦不,正室夫人劳务费。
沈少爷,你在外为官,可知这偌大后宅,管理仆役、调度开支、伺候公婆、人情往来,需要耗费多少心力?
若在市面上聘请一位合格的管家,月钱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