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冰冷，僵硬地转过头。
程聿脸上的玩味消失了。
他没有愤怒，没有狰狞，只是笑了。
那笑容很轻，很浅，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带着残忍又快意的冰冷，直直插进我的心脏。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用口型说：「你、真、好。」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黑化值99%，离100%只差临门一脚。
程聿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怖，那是一种混杂着暴怒、毁灭欲和极致快感的疯狂。
然而，绑匪却迟迟没有动手。
刀疤脸看向程聿，眼神里带着请示。
程聿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落在了欣喜若狂的林舟身上。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对着绑匪，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
「不是选他活吗？」
「那就让他好好『活』着。」
绑匪立刻心领神会，狞笑着走向林舟。
他扯掉林舟嘴里的布，林舟立刻喊道：「念念！你快跑！别管我！」
「跑？」绑匪一脚踹在林舟的肚子上，林舟疼得蜷缩成一团。
「游戏才刚开始。」
绑匪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林舟的脸上比划着。
「程太太，你可要看好了。这是你选的人，他接下来受的每一分苦，都是因为你。」
匕首的尖端，轻轻划过林舟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林舟痛得闷哼一声，却依旧咬着牙，对我喊：「念念，别怕！我不怪你！」
他的深情和勇敢，让直播间的风向瞬间变了。
【呜呜呜，这是什么绝美爱情！我哭了！】
【虽然女主很蠢，但这个男友真的很好。】
【太子爷太可怕了，还好没选他，不然这个男的肯定死得更惨。】
我看着林舟脸上的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黑化值99.1%……】
程聿在欣赏。
他在欣赏我的痛苦，欣赏林舟的挣扎，欣赏这场由我亲手导致的悲剧。
我的恐惧和不忍，只会取悦他，让他的黑化值继续攀升。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不能求饶，那会让他更兴奋。
我不能愤怒，那只会显得我无能狂怒。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一线生机。
程聿的目光一直锁定着我，像在欣赏一件濒死的艺术品。
绑匪举起匕首，对准了林舟的手。
「啊——！」
林舟发出一声惨叫。
【黑化值99.2%……】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猛地抬起头，迎上程聿的目光。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我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冷笑，而是一种和程聿如出一辙的，带着兴味和玩弄的笑。
「没意思。」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仓库。
绑匪的动作停住了，回头看我。
林舟也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我挣开旁边看守我的人，走到程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程聿，你的游戏水平，还是这么烂。」
我伸出手，轻轻抚上他嘴角的伤口，语气轻佻。
「找来的演员，演技太差，血浆也假。你以为演这么一出，我就会感动，会选你？」
「别天真了。」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选他，只是因为，看他被你折磨，比看你死，要有趣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