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两个七十岁的老人，哪里跑得过那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慌乱中，老栓的脚被一根树根绊倒，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在我们身后疯狂晃动。
绝望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就在这时，我摸到了腰间挂着的一个布袋。
那是采蘑菇时，为了防止蛇虫鼠蚁靠近，我随身携带的迷烟草粉。
这是我用山里几种有毒性的草药，按照奶奶教的方子，自己研磨的。
我急中生智，想也不想，抓起一把粉末，猛地朝身后追来的人撒了过去。
“啊！什么东西！”
“眼睛！我的眼睛！”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壮汉瞬间中招，他们捂着眼睛痛呼，脚步也乱了。
趁着这片刻的混乱，我拼死将老栓从地上搀扶起来，架着他，一头扎进了更深的黑暗里。
我们逃了出来。
但我的心，却比坠入深渊还要冰冷。
敌人比我想象的更疯狂，而那地底下的东西，也比我想象的……醒得更快。
04
我们连滚带爬地逃回了那间破旧的老屋。
门一关上，老栓就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
他的腿在刚刚的摔倒中扭伤了，脚踝肿得像个馒头。
他顾不上疼，只是一脸煞白地看着我，眼中写满了后怕和焦急。
“翠花……现在怎么办？他们人多，我好像还看到有人腰里别着枪……还有那个大家伙（挖掘机）！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彻底没了主意。
我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像风箱一样起伏。
刚刚的奔逃耗尽了我所有的体力。
但我看着老栓绝望的样子，知道我不能倒下。
我的眼神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烁着，慢慢地，恐惧和慌乱被一种冰冷的沉静所取代。
“硬碰硬，肯定不行。”
我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镇定。
“但这里是我们的家，这座山，是我们的主场。他们不了解这里，而我，了解这里的每一棵草，每一块石头。”
我的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这让老栓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没再多说，转身走进常年堆放草药的里屋。
我从一堆瓶瓶罐罐里，取出早已备好的数种毒草和药材。
有能让人产生幻觉的“鬼见愁”，有能散发出剧烈刺激性气味让野兽都不敢靠近的“狼毒草”，还有一些能快速点燃，产生大量浓烟的干菌。
我的动作熟练而精准，手指在这些致命的植物间飞舞，仿佛它们不是毒药，而是我最亲密的伙伴。
我将它们按照不同的比例混合，制作成几种不同用途的粉末和药包。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带着伤了腿、一瘸一拐的老栓，再次悄悄潜入了山林。
我没有靠近挖掘现场，而是在那些陌生壮汉巡逻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了几个巧妙的陷阱。
我在地上挖了浅坑，铺上易断的树枝和落叶，坑底撒上能让皮肤刺痒难忍的“蝎子草”粉末。
我在几棵大树之间，用坚韧的藤蔓绊上了涂抹着粘液的绊索。
我甚至利用一棵中空的枯树，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声响装置，只要有人触碰，就会引得石头滚落，发出巨大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