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我送给陆泽言的生日礼物,一个定制的乐高模型,我们花了好几个晚上才拼好。

此刻,它被人拆得七零八落,旁边散落着几包薯片碎屑。

我甚至能想象出林晚晚一边看电视,一边百无聊赖地毁掉我心爱之物的场景。

我没有去碰那些狼藉,只是默默地拖着我的行李箱,把最后一点属于我的痕迹,从这个家里带走。

离开公寓时,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我们亲手布置的家。

墙上还挂着我们去旅行时的合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灿烂。

我走过去,取下相框,把照片抽出来,撕得粉碎。

然后,我将钥匙和撕碎的照片一起,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我租了一个新的小房子,离我上班的画室很近。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我每天教孩子们画画,闲暇时就自己创作。

我的朋友周沫为我打抱不平,天天在微信上给我发陆泽言和林晚晚秀恩爱的截图。

「念念,你快看,这对狗男女,公然在朋友圈官宣了!」

「陆泽言还说,是晚晚的陪伴让他度过了最黑暗的时光!我呸!他昏迷的时候,你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林晚晚就最后一天下午去看了一眼!」

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别发了,不想看。」

周沫恨铁不成钢:「你就真的一点都不难过?七年啊!」

难过吗?

当然难过。

心脏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午夜梦回时,还是会痛到无法呼吸。

但再痛,也得往前走。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创作中,准备参加一个月后的「新锐之星」青年画展。

那是国内青年画家梦寐以求的舞台。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3.

画展的开幕酒会上,名流云集。

我的一幅名为《涅槃》的画,被挂在了展厅最显眼的位置。

画上是一只在烈火中挣扎的蝴蝶,翅膀被烧得残破,却依旧奋力向上,眼中没有痛苦,只有决绝和对光明的向往。

很多人驻足在我的画前,低声讨论着。

「这幅画很有冲击力,作者是谁?」

「苏念,一个新人画家,但很有灵气。」

我端着一杯香槟,站在角落里,安静地听着。

忽然,一道沉稳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这幅画,卖吗?」

我回头,对上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颀长,气质沉稳,眉眼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保养得极好,成熟男人的魅力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认得他。

陆景明,陆泽言的父亲,陆氏集团的掌权人。

我们只在陆泽言的毕业典礼上见过一次,他甚至可能都不记得我了。

我礼貌地笑了笑:「陆先生,这是非卖品。」

陆景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我认识他。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苏念小姐,你的画很有力量。不像是一个年轻女孩能画出来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经历得比别人多一点吧。」我淡淡地回答。

他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只是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很欣赏你的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