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鬼魂，
帮它们了却执念送其往生，可积阴德。
后来我遇见个鬼书生，
日子久了，便与他成为挚友。
那晚酒酣耳热，我妄言助他转世投胎。
「多福，你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他面不改色，语出惊人:
「我要皇帝死。」
我顿时醒酒了，「你不如直接灭我九族？」
「我当你是鬼友，你把我当东瀛人整。」
告辞，走人。
书生咽下口中那杯酒，淡淡道:
「很难吗？太子妃殿下。」
1
十岁那年，我得了癔症。
娘亲请遍所有郎中，都断言我寿数已尽。
我爹命下人定好棺材，只等我咽气。
乳娘不知在哪听到传闻，悄悄说:
「南山顶处有仙人，可医百病。」
娘亲带着我连夜赶到山下，
下人们准备了一顶软轿，欲抬我上山。
娘亲咬咬牙，说了句「心诚则灵」便用绳子把我捆在她的背后。
一步一叩首，硬生生走到山顶。
山顶只有间破庙，居然还有重兵把守。
「这位夫人，庙里有贵人在。请您改日再来拜访。」
娘亲直言，
「佛家常说，众生平等。」
「我的桑桑也是贵人。」
士兵刚想抽刀阻拦，里面传来一位妇人的声音。
「让她进来吧。」
2
贵人没看见，只见一个老和尚笑眯眯地坐在石凳上饮茶。
娘亲扑通一声跪在和尚面前，
「仙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幺儿。」
老和尚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在茶水里搅合搅合递给我娘亲。
「这个喝了。明日她便好了。」
娘亲看着这杯符水，果断地掰开我的嘴全灌了进去。
破庙里只有一间客房，娘亲抱着我进去休息。
一进门便看见那位妇人，衣着朴实，但难掩贵气。
床上躺着个男童，面容被丝巾遮住。
娘亲把我放在床上后便晕倒在地。
3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恢复神智。
我转头看向床里躺着的面纱男，抬头又看了下飘在空中的他。
……
是我死了还是他死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我头上飘来，
「你能看到我？」
我点头，
「那正好，请姑娘你转告我母亲，别救我了。」
我又摇头。
「这世上没有让你留恋的人了吗？你死了，你的阿母会很伤心的。」
面纱男有些伤感，哀叹道:
「除了她，其他人都盼着我死。更何况，只有我死了，她才能好好活着。」
心有戚戚焉，这怎么不算是同命相连呢！
我的呼吸急促，面颊泛红，嘴巴如炮仗般一燃就着。
「狗屁不通，你死了，你的阿母岂能独活？」
「我的爹爹也盼着我死，可我偏要好好活着。」
「我要吃香的，喝辣的，痛痛快快的过日子，气死他这个狗东西！」
许是没见过我这种言语粗俗的女孩子，他微微一窒转而笑出了声。
我灵机一动，「不如，我们互换心愿吧。」
「你要活着实现我的愿望，我也一样。」
他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一时觉得新鲜。
「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绞尽脑汁，什么愿望是他实现不了的呢！
「我要做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