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它的身上,用朱砂画满了诡异的符号,歪歪扭扭,像是某种恶毒的咒文。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木人的脖子上,还紧紧缠绕着一根头发。

那根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棕色。

傅承州瞳孔骤缩。

那是他的头发!

他想起三年前,刘大师为他“开光”时,曾剪下他一缕头发,说是要做法用。

原来……原来用在了这里!

就在他看清木人的那一刻,办公室里那股常年萦绕的,若有若无的阴冷感,突然消失了。

仿佛一扇密不透风的窗户被猛地推开,新鲜的空气和阳光涌了进来。

整个空间都变得明亮、通透。

傅承州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一个千斤重担,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那个小木人,在失去了瓷瓶的庇护后,身上的朱砂红得发黑,像是渗出了血。

“咔嚓”一声轻响。

木人的身体,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

一股极淡的,像是尸体腐烂的恶臭,从裂缝里飘了出来。

陈默吓得“啊”了一声,连连后退。

傅承州却死死地盯着那个木人,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后怕。

他不用再问,也知道这是什么了。

这是用来窃运的厌胜之物。

那个刘半城,根本不是什么大师,而是一个心肠歹毒的术士!

他花了上千万,请回来的不是镇宅之宝,而是一个窃取他气运、想要他性命的催命符!

三年。

整整三年。

他就像一个被温水慢煮的青蛙,一步步被拖向深渊而不自知。

如果不是今天,如果不是在天桥下遇到了那个女孩……

傅承州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冰寒,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把它……处理掉。”他对着已经吓傻的陈默说,“用火烧,烧得干干净净。”

7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旅馆的热水不怎么热,我冲了个半冷不热的澡,感觉精神了不少。

下楼,在街边要了一碗豆浆,两个茶叶蛋。

茶叶蛋五毛一个,豆浆一块。这是我在云京市吃过最便宜的早餐。

我正小口喝着豆浆,口袋里的老人机响了。

是那种声音巨大,按键也巨大的款式,专门给老年人用的。屏幕小,但字大,看得清楚。

我掏出来一看,是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10月12日08:15完成一笔转账汇款交易,金额:880,000.00元。】

我看着那串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钱就是钱,一个数字而已。

我把短信删掉,继续喝我的豆浆。

此时此刻的傅氏集团,却是一片翻天覆地的景象。

傅承州一夜没睡。

他坐在那间已经清理干净的办公室里,抽了整整一包烟。

天刚蒙蒙亮,他的手机就疯了一样地响了起来。

第一个电话,是他的CFO打来的。

“傅总!天大的好消息!盛华集团的资金链断了!”CFO的声音激动得都在发抖,“他们挪用的一笔海外信托基金被冻结了!对我们的恶意收购,已经全面停止了!”

傅承州捏着手机,愣住了。

盛华集团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这次收购蓄谋已久,资金雄厚,把他逼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怎么会突然资金链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