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光芒。
“好……好！厉承凛！许沉舟！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她咬着牙，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钱……我会还！但你们也别想好过！”
她翻出手机通讯录，找到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一个专门做奢侈品抵押、也接些灰色生意的地下钱庄老板。以前她不屑于和这种人有交集，但现在，这是她唯一的“生路”了。她拨通了电话，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喂？龙哥吗？是我，江晚玥。我手里……还有几件值钱的首饰，厉承凛送的……对，顶级货，急着出手……价钱好说！越快越好！……好，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挂掉电话，她深吸一口气，擦掉脸上的泪痕，眼神变得冰冷而陌生。既然所有人都把她往死路上逼，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她要钱，要活下去，至于手段……已经不重要了。
第四章
下午三点，城西一个不起眼的茶楼包间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和廉价茶叶混合的呛人味道。
江晚玥把最后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推到桌子对面。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主钻不大，但切割和净度都是顶级，是厉承凛在她去年生日时随手送的，她一直觉得款式不够张扬，没怎么戴过。
桌子对面，被称为“龙哥”的男人，四十多岁，身材粗壮，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子。他叼着烟，眯着眼，用戴着大金戒指的手指，粗鲁地拨弄着盒子里的项链，又拿起旁边已经鉴定过的几件东西：一对蓝宝石耳钉，一枚祖母绿胸针，还有一块百达翡丽的腕表——那是她身上最后几件值钱货了。
“啧，”龙哥吐出一口烟圈，把项链丢回盒子，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和压价，“江大小姐，你这几件东西，成色是不错，牌子也硬。但你也知道，现在风声紧，你这又是急出……风险大啊。”
江晚玥的心沉了下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龙哥，你开个价。我急用钱。”
龙哥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打包，一口价，三十万。”
“三十万？！”江晚玥失声叫道，几乎要跳起来，“这怎么可能！光是这块表，当初买就一百多万！还有这项链、耳钉……”
“那是当初！”龙哥不耐烦地打断她，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现在是什么行情？你这些东西来路正吗？厉承凛那边放出话了，谁要是敢收你江晚玥的东西，就是跟他过不去！我龙三肯接你这烫手山芋，已经是看在以前那点交情上，冒天大的风险了！三十万，爱要不要！不要你拿回去，看看这四九城里，还有谁敢收！”
厉承凛！又是厉承凛！他连她最后这条路都堵死了！江晚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上来，浑身冰冷。她看着龙哥那张油滑又冷酷的脸，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三十万，是侮辱性的低价，但她别无选择。
“好……三十万就三十万！”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都在发抖，“现金！我要现金！现在就要！”
“痛快！”龙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他朝旁边一个马仔使了个眼色。马仔拎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扔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