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念，是一名自由记者。为了调查本市“默观者动物园”连续三年的游客失踪悬案，我决定亲自入园一探。
入园时，我得到一份猩红色的《游客守则》：
「1.本园没有白象。若看见，请立即前往狮子区，并坚信那是你的错觉。
2.兔子区的兔子是白色的，且只有一种形态。若发现彩色或多形态兔子，勿对视，勿投喂，反向离开。
3.海洋馆位于园区西北角。若在东南角看见海洋馆标识，请忽略并前往最近餐厅，点一杯冰水饮用。
4.不要接受任何穿着蓝色工作服、且胸口名牌为空白的员工提供的帮助。
5.若感觉被任何动物长时间凝视，请立即检查随身物品是否多出‘不属于你的东西’，并将其丢弃在最近的黑色垃圾桶。
6.信任你的地图。它是你唯一的指引。」
我捏紧守则，踏入园门。阳光很好，孩子们在笑，但我后背发冷。
因为守则的背面，用极淡的灰色印着一行小字：
「如果以上规则出现自相矛盾处，恭喜你，你已成为‘默观者’。请前往猿类区最深处的红色电话亭。」
而我的地图上，猿类区的位置，用同样的灰色，标着一个巨大的叉。
1 入园与白象
默观者动物园的大门是仿古式的巨大拱门，漆成一种过于鲜艳的朱红色，像是刚刚用鲜血重新粉刷过。阳光明明灿烂得刺眼，可照在这门上，却泛不起一丝暖意。游客络绎不绝，孩子们的欢笑声、气球、冰淇淋车……一切看起来都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乐园。
但吴念捏着手里那份猩红色的《游客守则》，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三年来，十四起失踪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点都是这里。警方调查毫无进展，最终都以意外或自行出走结案。但她不信，或者说，她不能信。失踪者里，有她刚订婚的表妹林晓。
她付钱买了票，检票员是一个笑容标准得如同蜡像的年轻女孩，递给她门票和这份守则时，用毫无起伏的语调重复着：“请仔细阅读并遵守游客守则，祝您游玩愉快。”
吴念道了谢，走到一旁人稍少的树下，立刻翻开了守则。猩红色的纸张触手有一种奇异的滑腻感，上面的黑色字体工整却透着冰冷。一条条规则读下来，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没有白象？彩色兔子？东南角的海洋馆？空白名牌的员工？多出来的物品？这都什么跟什么？更像是一个恶劣的玩笑，或是某种心理实验的宣传品。
然而，当她下意识地翻到守则背面时，呼吸微微一滞。
背面不是空白。在猩红纸张的衬托下，一行用极淡的、接近银灰色的墨水印上去的小字，几乎与纸面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如果以上规则出现自相矛盾处，恭喜你，你已成为‘默观者’。请前往猿类区最深处的红色电话亭。】
默观者？红色电话亭？
她立刻展开随门票附赠的园区地图。地图是普通的铜版纸印刷，色彩鲜艳，标注清晰。她的手指快速滑过各个区域，最终停在标着“猿类区”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