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里。好像有很多小孩的影子在爬。哭声震天。
6 鬼妻救主
我爬起来往家跑。必须离开这个村子！
跑到家门口。三叔拦住了我。他手里拿着锄头。“保庆！你去哪！村里乱成这样！”
我推开他。“别拦我！我爷疯了！我奶变鬼了！”
三叔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这时。那股黑烟追过来了。像活的。卷向三叔。
三叔被黑烟裹住。发出惨叫。皮肤瞬间变黑。倒地抽搐。
我吓得魂飞魄散。冲进屋里。锁上门。
外面哭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缩在墙角。发抖。
天快亮时。声音渐渐小了。
我透过门缝往外看。黑烟散了。街上躺着几个人。不动了。包括三叔。
我拉开门。走出去。
阳光惨白。照着死去的村庄。
村口。站着一个人。是爷爷。他提着一个灯笼。人皮做的。还滴着血。
他看着我。微笑。“保庆。仪式还没完。你得回来。帮你奶奶……回家。”
他身后。雾气开始聚集。雾气里。奶奶的身影若隐若现。她脚下。跟着很多矮小的黑影。
我转身就往村后跑。不能回屋。只能上山。
爷爷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脚步声一下一下。
我跑进林子。拼命跑。树枝刮破了脸。
跑到一个山崖边。没路了。
爷爷从树林里走出来。灯笼光绿油油的。“跑不了啦。保庆。听话。”
我退到崖边。下面是深渊。
“你那鬼媳妇护不住你了。”爷爷说。“她吃了李老四的魂。尝了血食。快变厉鬼了。到时候。六亲不认。第一个杀你。”
我愣住了。想起赵仙婆的话。捆死债，活人葬。怨气冲天。
爷爷一步步逼近。“过来。让奶奶亲亲你。”
我背后是悬崖。前面是爷爷。
无路可逃。
我看着他手里的灯笼。那皮。像是三叔的。
我胃里一阵翻涌。
“为什么？”我问，“为啥是我？”
爷爷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因为你是张家这一代。八字最轻的。最好……上身。”
上身？
奶奶的鬼影在爷爷身后凝实。她飘过来。穿过爷爷的身体。直接面对我。她的脸几乎贴到我脸上。冰冷刺骨。
她张开嘴。里面没有舌头。只有黑洞。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像要把我的魂从嘴里吸出去。
我死死闭住嘴。感觉灵魂在体内摇晃。快要离体。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闪过。撞在奶奶身上。
是那个鬼媳妇！她比之前凝实了很多。身上带着血光。眼睛全白。面目狰狞。她真的像爷爷说的。快要变厉鬼了。
她和奶奶扭打在一起。两个鬼魂翻滚。阴风呼啸。
爷爷想上前帮忙。但被阴风逼退。
鬼媳妇回头对我嘶吼。虽然没声音。但我明白。她让我跳。
跳崖？
下面是深渊。跳下去必死无疑。
但留在这里。也是死。甚至比死更惨。
奶奶挣脱鬼媳妇。再次扑向我。吸力更强了。
我一咬牙。转身。纵身跳下悬崖。
风声在耳边呼啸。失重感抓住心脏。
下落中。我看到崖壁上伸出一只手。苍白。纤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