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愣了一下。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对她言听计从，对文件细节从不过问的我，会突然提出问题。
“哎呀，这些都是法务准备的标准条款啦，哪有那么多‘恶意操NORI纵’，你别想太多。”她娇嗔着，想把这一页翻过去。
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没有了爱意的滤镜，我第一次发现，她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陈浩推门而入。
“林风，还没签呢？弟妹都等急了。”他大咧咧地走过来，熟络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副我们是铁哥们的模样。
“我看到个条款有点疑问，正问阿芷呢。”我把文件推向他。
陈浩拿起文件，看了一眼，笑了。
“嗨，我还以为什么呢。老林，你就是太谨慎了。这个条款是保护我们的，意思是如果对方耍诈，我们就可以免责。放心吧，我已经找专业律师看过了，绝对万无一失。你赶紧签，今晚我请客，给你们庆祝！”
他说得信誓旦旦，和前世一模一样。
我心里冷笑。
是啊，万无一失地把我送进地狱。
“原来是这样。”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白芷和陈浩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我握着笔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就在落笔的最后一刻，我的笔尖看似无意地在“市场恶意操纵行为”那几个字的旁边，极其隐蔽地，加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墨点。
这个墨点，改变了一个字的偏旁。
将“行为”的“为”，变成了“伪”。
“市场恶意操纵行伪”。
一个错别字。
在法律上，足以让这条最关键的条款，变成一张废纸。
“好了。”我放下笔，把文件推给白芷，脸上挂着和从前一样的宠溺笑容，“让你久等了。”
白芷接过文件，如获至宝，看都没再看一眼，就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她的爱马仕包里。
“太好了！”她兴奋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老公，你真棒！”
这句“老公”，她叫了五年。
我今天才听明白，那里面没有半分爱意，只有对财富的贪婪和算计。
陈浩也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说嘛，兄弟你绝对有魄力！未来一年，等着看公司市值翻倍吧！”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在说：
不。
我等着看你们这对狗男女，怎么从天堂，一步步掉进我为你们准备好的地狱。
第2章：第一刀，从拒绝你开始
“那我们现在就去庆祝吧？”白芷挽住我的胳膊，摇晃着，撒着娇。
前世的这个时候，我满心欢喜，立刻放下所有工作，陪她去吃了那顿昂贵的日料。饭局上，陈浩也在，他们一唱一和，给我灌了许多酒，也灌了许多对未来的迷梦。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庆祝，分明是提前为我举办的庆功宴——庆祝他们成功把我这个傻子玩弄于股掌之上。
“不了。”
我轻轻挣开她的手，声音平淡。
“公司刚签了这么大的协议，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跟进，今晚要加班。”
白芷的笑容僵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