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宇文皓,”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三年前太子派人追杀你,是我让兄长调禁军假扮流民,在乱葬岗救了你;你登基时国库空虚,是我变卖了母亲留下的嫁妆,又让父亲从北疆调了三个月的军粮,才撑过了登基大典;你说你想做千古一帝,我熬夜写了《盐铁改革策》,帮你充盈国库——这些,你都忘了?”

宇文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沈清姿,你说的这些,不过是沈家为了攀附皇权的投资。朕给了你们沈家装潢门面的机会,已是仁至义尽。如今沈家功高震主,若不除,朕这龙椅坐得不安稳。”

“投资?”沈清姿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滑落,砸在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那我兄长呢?他在去年平定西羌叛乱时,替你挡了一箭,至今胸口还有个碗大的疤,那也是投资?我父亲上个月还在北疆击退了匈奴,保住了你大靖的国门,那也是投资?”

“沈清彦的伤,朕赏了他黄金百两;沈毅的功,朕封了他一个‘镇国侯’的虚衔。”宇文皓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沈家的恩,朕还清了。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欠。”

沈清姿看着他冷漠的脸,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碎了。她缓缓抬手,摘下头上的凤冠——那凤冠是用纯金打造,镶嵌着东珠和红宝石,是宇文皓上个月让人送到沈府的,当时他还说:“只有这样的凤冠,才配得上我的清姿。”

她猛地将凤冠掷于地上。“哐当”一声,凤冠摔在金砖上,东珠滚落,红宝石崩裂,像是在为这段荒唐的感情陪葬。

“宇文皓,”她站起身,身上的霞帔滑落肩头,露出里面素色的中衣,却比龙袍更有气势,“今日你废我后位,流放我父兄,他日,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这江山,你坐不稳!”

说完,她转身,一步步走出大殿。没有凤撵,没有仪仗,甚至没有一个侍女敢跟上来——宇文皓早已下令,谁敢帮沈清姿,便是与他为敌。她的身影孤单地穿过肃立的百官,那些曾受沈家恩惠的大臣,要么低头看地面,要么转头看梁柱,竟无一人敢与她对视。

走到殿门口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宇文皓温柔的声音,是对苏婉柔说的:“柔儿,别怕,以后有朕在,没人能伤害你。”

沈清姿脚步未停,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婉柔,你以为你赢了?你不过是宇文皓用来制衡沈家的另一颗棋子,等你没用了,下场只会比我更惨。

冷宫的方向,飘来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起她的发丝。沈清姿抬头望天,万里无云,阳光刺眼,可她却觉得,这大靖的天,要变了。

二、蛰伏发展:冷宫基建,暗掌乾坤

冷宫,果然名不虚传。

院子里的杂草长到了膝盖高,墙角堆着发霉的柴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霉味和药味的气息——这里住过的女子,大多是抑郁而终,死后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直接裹着草席扔到乱葬岗。

沈清姿的住处是一间西厢房,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风一吹就“哗啦”作响;床上铺的被褥硬得像石头,还沾着不知名的污渍;桌子腿是断的,用几块砖垫着才勉强稳住。送她来的太监撂下一句“好好反省”,就带着人走了,只留下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宫女,名叫刘嬷嬷,负责给她送一日两餐的粗茶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