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点小小的困境,比起她女儿当太子妃的梦想来说,实在是小的不值一提。
刘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咬牙吞下眼前的苦楚,吩咐青玉:“你去祠堂那边看看,两位小姐怎样了?
找机会溜进去,告诉两位小姐,现在,我们只有先忍着,得给侯爷把这口气出了。
否则,这事儿就过不去。”
青玉福了福身,转身快速向祠堂方向而去。
她心里憋气。
当初,她娘老子花了大力气才把她送到安庆堂的。
哪知没当几天差,安庆堂就封了,只留了一个婆子打扫看守。
她们这些侍侯老夫人,我呸,老姨奶奶!
老姨奶奶就被迁到小佛堂。
她们这些侍候老姨奶奶的人全被打发了。
黄芽那个小娼妇倒是会攀高枝,扭脸就攀上了二小姐,竟然敢不带她!
她今早才被嫣红姨娘打发来侍候刘姨娘。
谁不知道刘姨娘这一闹,她在侯爷面前就失宠了。
她跟着个失宠的姨娘,哪还有出头之日!
也许,她该另谋个出路吧。
可眼下,正得势的嫣红姨娘那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呸!都是丫环,不就是会爬爷儿们的床嘛。
等她长大了,她也会爬!
青玉低着头,快速向关祠堂走去。
在她身后,刘氏看着她的背影冷笑:“小娼妇,竟敢对我不恭敬,真当老娘没用了!
姑母,老姨奶奶。没用的东西,只能当个老姨奶奶。
当初帮老姨奶奶给青玉取名字时带个玉字,是故意恶心姜玉聪的。
等会儿一回来,就把她名字改了,叫她知道,老娘再失宠,也是她的主子。”
青玉低着头走到祠堂外面时,正听到祠堂里乱纷纷的。
有小女孩的尖叫声,还有老婆子的怒骂声。
她低叹一声:“晚了!”
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什么晚了?”
青玉回头看时,正是姜默言带着几个婆子匆匆而来。
她吓的一哆嗦,忙跪在道旁:“没,没什么晚了!”
姜默言抬头看向祠堂。
上一世,她可是祠堂的常客。
老夫人惩罚她是打巴掌。
刘氏不敢打她巴掌,就一次次地罚她来祠堂跪祖宗。
阴森昏暗的祠堂里,藏着她多少次低低的哭泣!
这一世,姜玉柔姐妹必须还回来。
感谢刘氏和父亲把姜玉柔姐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一进祠堂就砸翻所有的牌位。
那就接着跪吧!
青玉抬头看姜默言,正好看到姜默言收回目光看向她。
她吓的脖子一缩,跪在道边不敢动。
在刘姨娘那里当值虽然不好,可也好过她回家吃闲饭受白眼。
姜默言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晚了?”
青玉嚅嚅地回答道:“没,没......”
姜默言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吩咐身后的婆子:“掌嘴!掌到她说实话为止。祠堂重地,住着我姜家的列祖列宗,岂是她一个小丫环能来窥视的。”
上一世,青玉打了她无数次,这一世,该还回来的,怎么能少了她!
一个婆子上前,一把抓住青玉的头发,抡圆了巴掌就打上去,一巴掌打断青玉的求饶声,两巴掌打的青玉吸气声都憋回了喉咙。连着几巴掌打完,青玉已经是满嘴淌血。
婆子厉声喝道:“说,到祠堂来干什么?”
青玉不敢不说,趴跪在地上说道:“是刘姨娘,刘姨娘叫我来的,她说,叫两位小姐先忍着,只有侯爷把这口气出了,才能饶了她们。”
姜默言微笑:“看来,刘姨娘很了解我父亲,也没真心悔过,只是想着怎么混过眼前这一关。
夏嬷嬷,您是我父亲的奶娘,本来不该劳动您跑这一趟的,但姐姐和妹妹在祠堂思过,我这心里总是难过的慌。
都是父亲的孩子,是我的亲姐妹。
本想请您亲自过来教导一番的。
唉,姐姐和妹妹胆大包天砸了祠堂,刘姨娘又不教她们真心悔过。
嬷嬷,能否劳烦你如实讲给父亲,姐姐和妹妹养在刘氏身边,只怕要养歪。”
云氏在日,每逢年节,包括夏嬷嬷寿辰,都备一份礼物送夏嬷嬷,感谢她为侯爷的辛苦付出。
自云氏死后,半年的时间,夏嬷嬷再没收到一份礼物,生活品质一落千丈。
她心里把云氏念叨了无数遍。
当姜默言前几天又给她送上寿礼时,她的心马上就倒向姜默言。
姜默言派人来告诉她姜玉柔姐妹大闹祠堂时,她马上就言词激烈地告诉姜逸云,皇家还历年都要跪拜祖先呢,姜家的小辈竟敢砸祠堂,这要是传出去不忠不孝的名声,姜家在京城只怕没有立足之地了。
姜逸云连着两次被罚闭门思过,还降了一级官职,正是怕皇权怕的紧。
听得奶娘如此说,心里的怒火“腾”一下子就点燃了。
他厉声咆哮道:“跪,接着跪,你亲自去看着她们跪,给我跪一个月!”
得了令的夏嬷嬷马上颠颠地去找姜默言。
姜默言知道,姜玉柔姐妹被刘姨娘教导,心里恨死她这个嫡女了。
她想去刺激一下姜玉柔姐妹,叫她们多一点疯狂。
于是她叹口气,低低地对夏嬷嬷说:“总是我的姐妹,我和嬷嬷一起去看。”
夏嬷嬷正是巴着姜默言的时候,自然是姜默言说什么她就说什么。
她看着姜默言处罚青玉,心道:“二小姐可比她娘亲手段厉害的多。那云氏就是太绵软了,才纵得侯爷母子不知天高地厚,一味地拿大。”
她耳中又听得姜默言说刘姨娘不知悔改,只想蒙混过关时,只一个劲地点头:“二小姐说的对,是该告诉侯爷好好管教大小姐和三小姐了。”
祠堂里又传来一阵尖叫。
姜默言轻叹口气:“嬷嬷,我们进去看看吧。”
夏嬷嬷头一抬,大步走在前面,一把推开祠堂的大门。
更多杂乱的声音传了出来。
夏嬷嬷厉喝道:“干什么!如此叫嚷,扰了祖宗的清静。我看是跪祠堂太轻,一个个的,都拿家法来伺候你们才好。”
姜玉柔正被两个婆子按在地上,她看到夏嬷嬷进来,一时之间也搞不清这人是谁,只厉声高喊道:“凭什么罚我跪祠堂,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