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那空的骰盅，轻轻一摇，“叮当” 一声脆响，像惊醒了沉睡的时光。
“你看，”她指着瓷碗，“六个骰子，放在大碗里摇，讲究的就是这个‘叮叮当当’的声响，像不像当年军营里的铃铛？那是希望的召唤，是归途的回响！”
她指尖轻点，如数家珍：“最低的是‘一秀’，只要有一个红四（四点）就行，像刚入学的秀才，崭露头角，多好啊，人生总要有个开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对生命的无限温柔。
“‘二举’呢，要有两个红四，像举人，地位高了些，是小有成就。”她俏皮地眨眨眼，“‘三红’，三个红四，红光满面，是举人中的佼佼者，前程似锦！”
“‘四进’最有趣，”她语气一扬，“是四个一样的点数，但四个红四不算，比如四个一点、四个二点……‘进’是‘进士’的意思，高中进士，前程似锦！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对堂’，也叫‘六博红’，”她双手在空中比划，像在描绘一幅宏图，“是骰子点数1、2、3、4、5、6全齐，顺序不论，但必须每个点数各一个，这叫‘六顺’，象征万事如意，是仅次于状元的二等奖！秦天，你说，这‘六顺’，”她忽然转头，目光直直地撞进他眼底，那里面有星辰，有月光，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深切的期盼，“不就像我们希望生活方方面面——健康、事业、爱情、家庭——都顺心如意吗？”
秦天的心，猛地一窒。他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纯粹的光，那对平凡幸福的渴望。他忽然觉得，自己过去七年追逐的所谓“事业成功”，在她这“六顺”的祈愿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而冰冷。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是前女友发来的信息：“中秋快乐，秦天。在纽约的高楼里看月亮，祝你事业顺利，前程似锦。”
前程似锦……前程似锦……
这四个字，像冰冷的针，刺入他的耳膜。他和她，曾多么渴望这“前程似锦”，不惜以七年时光、以千山万水的距离去交换。可最终，换来的，是这隔着大洋的、客套的祝福，和一颗早已冷却的心。
他盯着屏幕，眼神复杂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有旧日的痛楚，有解脱的释然，还有一种……终于寻到归途的迷茫与悸动。
他缓缓地，将手机屏幕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