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温简,签了它。”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晚宴上,顾景深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嗓音和他的人一样,淬着冰。
香槟塔折射着迷离的光,也映出他身旁站着的那个女人,夏晚晴。
她穿着一身白色纱裙,像一朵不胜凉风的白莲,柔柔弱弱地挽着我丈夫的手臂,看向我的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胜利。
满座宾客的目光,像无数根针,齐刷刷扎在我身上。
我成了这场盛大晚宴里,最可笑的那个小丑。
这场宴会,顾景深是以我们结婚三周年的名义办的。
可主角,却不是我。
“景深,别这样,姐姐会难过的。”夏晚晴轻轻扯了扯顾景深的衣袖,语气里满是“善良”的劝慰。
顾景深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他只是不耐烦地催促,“温简,我的耐心有限。”
我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三年的婚姻,我像个保姆,照顾他起居,为他应酬挡酒,甚至在他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时,拿出我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股份为他填补窟窿。
我以为,石头也能捂热。
可我忘了,顾景深的心不是石头,是冰山。
而夏晚晴,就是他心尖上唯一的火种。
现在,他的白月光回来了,我这个蚊子血,自然该滚蛋了。
“财产分割,你看一下。”顾景深的手指在协议上敲了敲,“城南的别墅归你,另外给你五千万。温简,我没亏待你。”
是啊,他没亏待我。
用一套他根本不住、给我当了三年牢笼的别墅和五千万,买断我三年的青春和全部的真心。
多划算。
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
“早就听说了,顾总心里一直有个白月光。”
“这温简也是惨,以为嫁入豪门就万事大吉了,结果就是个替身。”
“你看夏小姐,那才是和顾总郎才女貌的一对。”
我拿起桌上的酒杯,鲜红的液体在杯中晃荡,像极了我此刻正在滴血的心。
我没有看那份协议,而是看向顾景深,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不签呢?”
顾景深的眉头瞬间拧紧,眼底的冰冷几乎要将我冻伤,“温简,别给脸不要脸。”
“啪!”
我将杯中的红酒,尽数泼在了他那张英俊却薄情的脸上。
整个宴会厅瞬间死寂。
夏晚晴尖叫一声,慌忙拿出纸巾去擦顾景深脸上的酒渍,“景深!你没事吧?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顾景深一把推开她,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迎着他的目光,笑了。
“顾景深,这杯酒,祝我们‘纪念日快乐’。”
说完,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撕了个粉碎。
“想离婚?”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也配?”
话音落下,我转身,在一片死寂中,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让我恶心了三年的地方。
我的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棵永不弯折的松。
我知道,从我转身的这一刻起,温简,死了。
活下来的,是另一个人。
2
我没有回城南那栋冰冷的别墅。
我在市中心最顶级的酒店开了间套房,然后拨通了一个三年没有打过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