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看着李萱嘴馋的模样,笑道:“马上就好!”
他迅速翻炒几下,拿出两个大碗,给自己和李萱分别盛了一碗,又拿出筷子递过去道:“试一试!”
李萱眯着小眼睛轻嗅几下,才睁开眼吹了吹,慢慢的尝了一小口。刹那间,她眼中迸射出无尽的幸福和喜悦。
“哥哥,太好吃了。”
“这是萱儿吃过最好吃的饭,太好吃了。”
李萱吃着吃着,眼中忽然涌出泪水,一滴一滴的泪水落在蛋炒饭上。
李凡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疼。
小妮子吃了太多苦。
李凡伸手揉了揉李萱的小脑袋,安慰道:“慢慢吃,以后再也不会挨饿,我们要顿顿吃好的。”
李萱眼中还有泪光,却笑着道:“萱儿相信哥哥,我是高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哭。如果娘亲在,该多好。”
李凡心中叹息。
没了娘的孩子,就是一根草了。前世的他,没能在父母膝下尽孝,如今也没了娘,好在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
倒也不错。
“吃吧!”
李凡也感觉到肚子的饥饿。
在这个满屋禽兽的李家,原身也一样穿不好吃不饱,肚子里也没什么油水。闻着蛋炒饭的香味,更感觉饥肠辘辘,埋头吃着饭。
……
柳氏的院子。
柳氏名叫柳如烟,是李虚在县城的青梅白月光,长得妖娆风骚,很讨李虚的喜爱。
她欣赏着送来的上等蜀锦,手感细腻,色彩明亮,让柳如烟非常的喜欢。
用蜀锦裁剪的衣裙,既奢华又大气,肯定让京城的贵妇们大吃一惊。
在柳如烟欣赏着蜀锦时,院子外,忽然传来荣嬷嬷的惨叫声:“主母,您要为老奴做主啊!”
人未到,声音先到。
柳如烟听到声音,也寻声看去,只见荣嬷嬷神情痛苦的进入院子。尤其她身前耷拉着的两条手臂,走路时一甩一甩的,更有一滴滴鲜血滴落在地上。
柳如烟吓了一大跳,惊讶道:“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荣嬷嬷哭着道:“是李凡打的,奴婢在管教李萱那小贱人,李凡冲了进来,用棋盘打断老奴的双手。”
“李凡这个贱种该死!”
柳如烟杀机弥漫,恨不得立刻出手,毕竟荣嬷嬷是从小就照顾她的人。只是她做事情,一向不喜欢亲自出手,喜欢背后操作。
这样一来,才显得她纯洁无瑕,李虚才不会厌恶。
柳如烟冷静下来,沉声道:“要收拾李凡这个小贱种,其实不难。可是我出面,容易让老爷生出舔犊之情。”
“这事儿,得老爷出面最好。”
“老爷带着宴哥儿去礼部尚书周云逸的府上,准备让宴哥儿拜周尚书为师。”
“我们去大门口等,一旦老爷回来,就请老爷做主。”
“老爷震怒下,一定会把两个小贱种开除族谱,再送回李家老家。到时候,我安排人半路截杀,就能送他们两兄妹下去陪老贱人。”
“没了李凡,宴哥儿迎娶曹悦,就顺理成章。”
柳如烟定下了策略,反而有些兴奋,嘱咐道:“荣嬷嬷,老爷回来后尽管哭诉,说小贱种的跋扈张狂。”
荣嬷嬷点头道:“老奴明白。”
柳如烟脸上浮现出笑容,没有再欣赏云锦,带着荣嬷嬷一路来到大门口等待着。虽然荣嬷嬷的双臂还在滴血,却没有治疗,就是要让李虚看到荣嬷嬷的惨状。
不到两刻钟,大门外一辆马车行驶而来。
马车停下,门帘撩起。
一个身材颀长,面如冠玉,儒雅倜傥的中年人走了下来。
来人,正是渣爹李虚。
年近四十的李虚没有半点发福,依旧风度翩翩,气度儒雅。单论相貌,他在朝中都是靠前的。
李虚下来后,又有李虚眼中的‘长子’李宴走了下来。
李宴比李凡小几个月,即将满十八岁。他跟在李虚身后,恭敬道:“父亲,周尚书一直没表态,拜师的事儿能行吗?”
李虚自信道:“周尚书没表态,就是最大的表态。”
“如果他不满意,早就拒绝,不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现在,只需要好好温书,争取在一个月后的殿试一举夺魁。如果你像为父一样考中状元,必定能拜师周云逸。”
“周云逸是礼部尚书,又是当世大儒,门生极多。你拜他为师,以后的仕途就是一片坦途。”
李虚眼中有期待,笑道:“我们父子同朝为官,岂不是一段佳话?”
李宴心悦诚服道:“父亲一番话高屋建瓴,儿子佩服。”
李虚享受着儿子崇拜的眼神,很是得意。
父子交谈着,往府内去。
刚走到大门口,荣嬷嬷冲上来跪在地上,两条血淋淋的手臂一晃一晃的,哽咽道:“老奴奉主母的吩咐,教导小姐学刺绣,却被大公子打断双臂,求老爷做主。”
李虚看着垂下滴血的手臂,也吓了一大跳,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逆子,太狠辣了。
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
柳如烟抹着泪道:“老爷,都是妾身不好,是妾身没有照顾好凡儿和萱儿,才让他心生怨愤。”
李虚眼神柔和,安慰道:“你没错,是李凡这个孽畜胆大包天。我倒要看看,他今天要干什么?”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李凡的院子去。
恰好,李凡和李萱吃饱后回到院子,就遇到李虚带着人来了。
李虚看着李凡,毫不掩饰眼中的憎恶,呵斥道:“孽畜,给我跪下!”
李萱心头一颤,紧紧抱着李凡。
李凡让李萱退到后面,从容说道:“李侍郎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啊。只是我没犯错,为什么要跪下呢?”
李虚怒道:“荣嬷嬷是府上的老人,你不体恤她,反而打断她的双臂,丧心病狂。你,竟然不知悔改?”
李凡嘲讽道:“李侍郎遇到事情,只看立场,不问真相吗?这样的你,怎么当上户部侍郎呢?”
李虚脸色更是难看。
孽畜,要翻天了。
只是李虚还没说话,李宴先一步站出来,呵斥道:“大哥,抛开事情不谈,你是府上的公子,应该善待下人。”
“你直接打断荣嬷嬷的双臂,难道就没错吗?”
“父亲一贯教导我们,做人要心胸广阔,要大度善良,要有容人之量。你这样做,辜负了父亲的教导。”
李宴说道:“更何况,荣嬷嬷管教妹妹也没错。宁愿她在家中哭,也好过到了婆家犯错,丢了父亲的脸。”
李虚眼神赞许。
是他的好儿子,类他!
李凡眼中却掠过冷色,一步跨出来到李宴的身前,一拳打在李宴的眼眶上。
李宴应声倒地,疼得唉唉惨叫,咬牙道:“李凡,当着父亲的面,你竟然还要行凶,真是疯了。”
李凡嘲讽道:“你刚才说,做人要大度善良,要有容人之量。我打了你,你应该以德报怨说没事儿,更应该反思是不是自己错了,怎么能指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