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电脑“啪”的一声合上。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股被欺骗、被愚弄、被践踏的怒火，烧得我浑身发抖。
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原谅。
我甚至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虚伪的脸。
但就这么算了？
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善良，要成为他无耻的垫脚石？
凭什么我的付出，要被他当成理所当然？
不。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将所有的聊天记录、转账截图、设计原稿，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存进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这些，不是为了去讨债。
这些，是我反击的武器。
陈浩，你不是喜欢玩吗？
那我们就好好玩一场。
这场游戏，由我来制定规则。
而你，输定了。
04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只维持了不到一周。
周三下午，我正在工作室和团队开会，讨论一个新项目。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陈浩的微信。
我划开看了一眼，心头一声冷笑。
他发来一个文件，是一个设计需求文档。
“溪溪，江湖救急！”
“我手上这个客户特别重要，关系到我下半年的业绩。他们急着要几张概念图，明天就要。”
“你是我认识的设计师里最大牌的，你出手肯定没问题。”
“你先帮我免费画几张，就当帮哥们一个忙。等项目谈下来，我绝对亏待不了你，到时候给你介绍更多的大客户！”
语气亲热得仿佛加油站那天的难堪从未发生过。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白嫖我的劳动成果，去充当他自己的业绩，然后用一张“介绍客户”的空头支票来打发我。
他真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他耍得团团转的傻子吗？
会议室里，我的团队成员都看着我，等我做决定。
我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对大家说：“会议继续。”
半小时后，会议结束。
我拿起手机，陈浩的微信已经刷了屏。
“人呢？怎么不回话？”
“溪溪，这次真的很重要，你别跟我赌气了行不行？”
“算我求你了！”
我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打下一行字。
“抱歉，我的设计方案都是收费的，不提供免费服务。”
“工作室有报价流程，如果你客户有需要，我可以让助理发一份标准报价单给你。”
信息发出去，那边立刻“正在输入”了。
几秒后，一条长长的语音信息弹了出来。
我没有点开，直接转成了文字。
“林溪你什么意思？你变了！你真的变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让你帮这点小忙你都推三阻四？你眼里现在是不是只有钱？我算是看透你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混得没你好，就看不起我了？你别忘了，你刚毕业那会儿，是谁陪着你到处跑建材市场，是谁在你没钱吃饭的时候请你吃了一个月的食堂！”
我看着那段颠倒黑白的文字，气到发笑。
陪我跑建材市场？
明明是我一个人扛着几十斤的材料样品，他在旁边喝着可乐指手画脚。
请我吃了一个月食堂？
明明是他蹭了我的饭卡，还美其名曰“帮你消耗一下，免得浪费”。
记忆可以被美化，但无耻是无法被掩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