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戏，演得真是漂亮。
既彰显了他们的“善良”，又把我钉在了不孝的耻辱柱上。
顾沉言的电话紧随而至。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和薇薇的区别！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去给你妈下跪道歉，求她原谅！”
“如果我不呢？”
“姜念，别挑战我的底线。”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你那个关于流浪动物救助的公益项目，策划案还在我这吧？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它胎死腹中？”
那个项目，我熬了无数个通宵，倾注了全部心血。
他知道，那是我最在乎的东西。
他用我最在乎的东西，来逼我就范。
“顾沉言，”我的声音很轻，“你真是个好人。”
“少废话！我给你一个小时，自己看着办！”
电话挂断。
我看着窗外，城市华灯初上，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
我拨通了李雪的电话。
“李雪，第三天的直播，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这次绝对是个重磅炸弹！”
第三天，直播镜头对准了刘翠花居住的那个破旧的筒子楼。
几个凶神恶煞的纹身大汉堵在门口，往门上泼着红油漆。
“死老太婆！欠债还钱！再不还钱就剁了你的手！”
刘翠花在屋里发出惊恐的尖叫。
直播间的网友们都疯了。
【怎么回事？阿姨怎么会欠高利贷？】
【肯定是那个不孝女！一定是她逼的！】
【报警啊！快报警！】
顾沉言的电话几乎要打爆我的手机。
我没接。
他直接冲到了我的住处，一脚踹开了门。
温薇薇跟在他身后，一脸担忧。
“姜念！你又在耍什么花样！”顾沉言双目赤红，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是不是你找人去吓唬你妈的？你好恶毒的心！”
温薇薇在一旁急得快哭了。
“沉言哥哥，你别怪念念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我平静地开口。
“顾沉言，薇薇小姐的身体不是一直不好吗？”
他一愣。
“是啊，怎么了？”
“她需要静养。”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你的这间公寓，隔音最好，视野也开阔，很适合她。”
顾沉言和温薇薇都愣住了。
他大概以为我是在服软，脸色缓和了一些。
“你能这么想最好。”
温薇薇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但很快又被担忧覆盖。
“那念念姐你住哪儿呢？”
顾沉言不耐烦地挥挥手。
“她自己会想办法。薇薇，你今天就搬过来。”
他看着我，用命令的口吻说。
“今晚之前，把你的东西都搬走。”
4
空气死寂。
顾沉言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然后狠狠地搅动。
搬走。
从这个我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
为另一个女人腾出空间。
温薇薇站在他身后，柔弱地拉着他的衣角，眼神却充满了挑衅和胜利。
“沉言哥哥，这样不好吧……念念姐会没地方去的……”她假惺惺地说，“要不……要不我还是住酒店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