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真实的骗局
第1章 最真实的骗局
手机电筒的光束切开黑暗，照出飞扬的尘土和墙上褪色的涂鸦。
我一脚踢开地上的碎石，镜头跟着晃动。
“家人们，听，是不是有动静？”
我压低身体，贴着冰冷的墙壁移动，将手机镜头对准走廊深处。
屏幕上飘过几条弹幕。
【主播别演了，这烂尾楼除了耗子什么都没有。】
【13个观众，主播还这么卖力，我哭死。】
【送主播一根黄瓜，加油。】
一个黄瓜图标慢悠悠地飘过屏幕，价值一毛钱。
我把手机转向自己，屏幕的光照亮我的脸。
“别闹，我这次是认真的，这里很不干净。”
我继续往前走，脚下踩到一截生锈的钢筋，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我配合地做出一个踉跄的动作，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朝下。
直播间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
我趴在地上，等了十几秒，才伸手把手机捡起来。
屏幕已经裂开一道缝。
弹幕多了一些。
【演技太浮夸，一星差评。】
【主播手机还好吗？要不众筹给你换一个？】
【散了散了，去看小姐姐跳舞了。】
在线人数从13变成了9。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今天的探险就到这里，感谢各位老铁的支持，我们明天……”
话没说完，在线人数变成了4。
我关掉直播，屏幕黑了下去。
我走出烂尾楼，晚风吹来，卷起一股工地的土腥味。
回到出租屋，我把钥匙扔在桌上，碰倒了一摞方便面桶。
桌角放着几张盖着红色印章的纸。
我坐下来，拿起最上面的一张。
是医院的催款单。
手机在这时响起。
我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是林舟先生吗？这里是市三院，关于您妹妹林雪的住院费用……”
“护士小姐，我……”
“费用已经逾期一周了，今天再不缴清，我们只能给她办理停药了。”
“我明天，我明天一定把钱凑齐。”
“林先生，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再给我一天，就一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最迟明天上午十点。”
电话挂断了。
我把手机丢在桌上，拿起银行APP。
余额显示：⌜250.34⌟。
催款单上的数字是三万。
我关掉屏幕，头埋进双臂里。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屏幕自己亮了起来。
一个弹窗广告占据了整个屏幕，黑白底色，上面画着一道古怪的门。
门上写着一行字：⌜你想见识100%真实的灵异吗？⌟
下面是两个选项：⌜想⌟或⌜非常想⌟。
右上角有一个极小的“X”图标。
我伸出手指，点向那个“X”。
指尖却在触碰屏幕的瞬间滑了一下，点在了⌜想⌟的按钮上。
页面跳转，一个名为⌜阴阳路⌟的APP开始自动下载。
进度条飞快地走着。
我点了好几次取消下载，都没有反应。
几秒后，APP安装完成，图标是一个黑白色的罗盘。
“什么垃圾软件。”
我自言自语，长按住那个图标，准备将它拖进卸载栏。
在我动手之前，那个APP自己打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