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套公寓的图片，眼睛都在放光，连日来奔波找房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屏幕上的照片拍得极具诱惑力：客厅宽敞明亮，米色的沙发看起来柔软舒适，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原木地板上，泛着温暖的光泽；厨房是现代化的开放式设计，厨具崭新锃亮；卧室布置得简约温馨，床铺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一室一厅，明厨明卫，精装修，全新的家电，一切都符合她对于一个“家”的最美好想象。
然而，最让她心脏狂跳的不是这些，而是房源信息上那行加粗的数字——租金，比周边同类房源低了将近百分之四十。位置更是绝佳，就在她刚刚拿到录用通知的新公司旁边，步行只需十分钟。对于她这个刚毕业、钱包比脸还干净的应届生来说，这已经不是天上掉馅饼了，简直是掉下了一整桌满汉全席，正好砸中她这个饥肠辘辘的人。
她反复刷新着页面，生怕是网站显示错误，或者下一秒就会被别人抢走。确认了三四遍之后，她才几乎是颤抖着手，用有些发凉的指尖，拨通了房源信息上留下的那个中介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仿佛对方一直在等着这个电话似的。听筒里传来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自称姓陈，语气热情得近乎夸张。
“苏小姐您好！眼光真好啊，这套房子是我们这边的‘楼王’，性价比没得说！房主急租，价格才定得这么实惠！”陈中介的声音像抹了蜜，语速很快，“您什么时候方便看房？今天下午？没问题！我随时有空！这房子抢手得很，好几拨人等着看呢，您要是满意可得尽快定下来！”
这番说辞加剧了苏晚的紧迫感。她立刻敲定了下午三点看房，挂了电话，手心因为兴奋和紧张微微出汗。
下午，苏晚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约定地点。房子位于一条不算热闹的老街，街两旁是有些年头的梧桐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让街道即使在白天也显得有些幽深。眼前的是一栋七层高的板楼，外墙斑驳，爬满了岁月的痕迹，没有电梯。楼道口有些阴暗，一股老房子特有的、混合着灰尘、潮气和隐约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微微蹙眉。这外部环境，与照片里光鲜亮丽的室内形成了鲜明对比，心里那点疑虑又悄悄冒了出来。
约定的时间刚到，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头发抹得锃亮的小伙子就小跑着出现了，正是电话里的陈中介。他看起来二十出头，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但苏晚敏锐地注意到，他那双四处逡巡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闪烁？
“苏小姐是吧？久等了久等了！咱们这就上去，房子在四楼，401室。”陈中介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钥匙串，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楼道里光线昏暗，声控灯反应迟钝，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陈中介一路都在喋喋不休地夸赞着房子，但苏晚却觉得他的话语里缺少了一点真诚，更像是在背诵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终于到了四楼。401室深色的防盗门紧闭着，旁边是402室，门把手上落满了灰，似乎很久没人进出过了。陈中介找出那把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