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段话,看了很久。
来了。
他们开始用盘外招了。
建姐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怒气。
“他们投诉了!说你的作品宣扬‘投降主义’、‘奴性思想’,歪曲历史,教坏小孩子!”
“妈的,一群文盲!”
“你别急,我马上去跟总编沟通,这纯属恶意举报。”
我的手脚有点发凉。
断更,对于一个网文作者来说,是致命的。
尤其是对我这种不温不火的作者。
读者本来就少,断更几天,人就都跑光了。
我哑着嗓子问:“审核要多久?”
“快则三天,慢则一周……甚至更久。”
“温笳,你听我说,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
“你好好休息,千万别再发声了。”
我挂了电话,靠在椅子上。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有点刺眼。
我以为我用文化人的方式,能让他们知难而退。
我错了。
对付流氓,用诗经是没用的。
得用板砖。
我站起来,走到书架前。
书架上,除了各种史料,还有一排法律相关的书籍。
《合同法》、《著作权法》、《网络安全法》。
是我当年准备考法学研究生时买的,后来没考,书还留着。
我抽出一本《民法典》,翻到关于名誉权的那一章。
我一页一页,看得仔仔戏戏。
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的男声,带着一丝轻佻的笑意。
“喂,是温笳小姐吗?”
“笔名‘故纸堆里’的,那个很有骨气的女作者?”
我心里一沉。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住在哪儿。”
“温小姐,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
“删文,道歉,否则……”
“你家门口明天会收到什么东西,我可不保证。”
4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
“也就是一些花圈啊,冥币啊,或者几只死老鼠什么的。”
“别害怕,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
“就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在网上,笔杆子是斗不过键盘的。现实里,你那点骨气,更是一文不值。”
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
这不是简单的网暴了。
这是刑事威胁。
我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我按下录音键,把刚才那通电话的录音保存下来。
紧接着,我拨通了建姐的电话。
我的声音很冷静。
“姐,帮我个忙。”
“帮我联系一下平台法务部最好的律师。”
“我要告他。”
建姐在那头倒吸一口冷气。
“他威胁你了?”
“嗯,电话录音了。”
“他说知道我住在哪儿,要给我寄花圈。”
建姐的声音立刻变得尖锐。
“这帮畜生!”
“你别怕,温笳!我马上联系律师!你现在,立刻,马上,报警!”
“把录音交给警察!”
我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没有立刻报警。
我知道,光凭一个没有显示号码的电话录音,警察很难立案。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