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策划已久的旅行攻略，是逃离日常的唯一出口。
婆婆却说要全程“照顾”我，笑容里全是掌控。
我瞬间崩溃，立马退了所有机票酒店，转头报了个死亡率极高的沙漠旅行团。
老公看着我，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窟。
“你是不是故意的，想把妈活活气死？”
01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沙漠旅行团的集合点。
脚下是滚烫的沙砾，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尘土混合的味道。
心跳擂鼓，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但奇异的是，我的内心却一片决绝的平静。
这里是世界的边缘，也是我人生的悬崖。
身后，一道急促的刹车声刺破了这份宁静。
陈宇气喘吁吁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他的眼中是压抑到扭曲的怒火。
“林晚，你疯了是不是？这种地方你也敢去？”
他的声音，和我结婚三年来每一次他替婆婆“教育”我时一模一样，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指责。
我用力挣开他的手，手腕上一圈红痕，火辣辣地疼。
我看着他，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故意的吗？”
“我现在告诉你，是。”
陈宇的脸色瞬间铁青，他大概从未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用这种方式回击他。
他看了一眼周围好奇投来的目光，猛地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你真想把妈气死？你知不知道她在家急得血压都飙升了，医生都上门了！”
“妈，妈，又是妈！”
我讽刺地笑起来，那笑声干涩又尖利，眼底一片彻骨的冰冷。
“她急？她急着给我灌下那碗号称能‘调理身体’的苦药时，你怎么不说她急？”
“我被她‘照顾’得快要窒息，整夜整夜失眠，掉光了头发的时候，陈宇，你在哪里？”
“你只会说，‘我妈都是为你好’，‘她年纪大了，你多让着她点’！”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每一个字都砸在他的脸上。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试图再次来拉我，却被我灵活地避开。
我的目光越过他愤怒而又无措的肩膀，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那辆黑色的轿车上。
车窗降下一半，婆婆王慧兰那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手还抚着胸口，似乎随时会晕过去。
可她看向我的眼神，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只有一种隐秘的、得意的光。
那是一种掌控者看着猎物做最后挣扎的眼神。
她笃定我不敢，笃定我离不开她儿子，离不开这个家。
领队开始大声喊着集合，宣布出发。
我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朝着那辆巨大的越野车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陈宇和王慧兰的脸上。
“林晚！你给我回来！”
陈宇的咆哮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恐慌。
我没有回头，径直登上越野车。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他所有的声音。
透过蒙着一层薄沙的车窗，我最后看了一眼车外的世界。
陈宇愤怒而又无力的身影，在扬起的尘土中越来越小。
还有婆婆从车里投来的，那道终于不再掩饰的、带着怨毒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