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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子安最终没有去做检查。
甚至也拦着我去。
他用工作忙、项目到了关键期搪塞了过去,甚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委屈:“婉瑜,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的身体我能不知道吗?”
拦我的理由就是等他忙完他陪我去。
若是前世,我必定会心生愧疚。
但现在,我只是看着他表演,甚至配合地露出一丝歉意:“是我太心急了,只是看爸妈那么期待……算了,不急。”
我不急。
我有的是时间。
我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这种口舌之争上。
通过张律师的介绍,我联系到了一家背景干净、效率极高的私人调查事务所。
费用不菲,但物超所值。
我给出的指令清晰而冷酷:
第一:重点调查于子安及其父母近一年的资金流水异常动向。
第二:摸清于子安除我之外的所有亲密关系,尤其是那个叫苏曼的女人和她孩子的具体情况,包括住所、日常行程、人际关系,并尽可能获取亲子鉴定的指向性证据。
第三:监控于家父子近期频繁接触的银行及项目负责人。
另外给我弄几台监控监听设备,体积要小最好造型是常见的摆件。
金钱开道,效率惊人。
当天监控设备就送到了我手中,客厅书房还有于家别墅的客厅书房我都放了一个。
接着没过几天,第一份报告就加密发送到了我的秘密邮箱里。
照片上,于子安搂着一个年轻女人逛奢侈品店,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一岁的男孩。
看起来其乐融融,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那女人正是苏曼。
比前世我撞破他们时更年轻些,眉眼间的野心和虚荣几乎要溢出照片。
里面还有一份半年前的亲子鉴定报告,但是结果却显示支持检测双方为亲子关系。
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前世临死前苏曼亲口说了,孩子不是于子安的。
另一份文件,是于长河通过关联公司,正向一个境外账户分批转移资金的流水痕迹,金额巨大。
时间点恰好与他催促我签署的一份无关紧要的资产代理协议时间吻合。
果然,他们一刻都没有停歇。
我将这些证据加密存档,并未立刻发作。
打草惊蛇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要等。
等他们投入更多,等他们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那一刻。
周末家庭聚餐,王美芳又旧事重提,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威胁:
“婉瑜,不是妈说你,那李医生的药你怎么能说不吃就不吃?我们于家可不能断了香火!你要是再这么不上心,到时候别怪……”
她话没说完,但我听懂了那未尽的含义,别怪我们让“别人”来生。
我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抬眼看向她,语气平静无波:“妈,香火固然重要,但健康才是根本。您说对吧?”
我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于子安身上扫过。
于子安猛地咳嗽起来,脸色涨红。
王美芳的话瞬间噎在喉咙里,脸色一阵青白。
于长河重重放下酒杯,沉声道:“吃饭!”
餐桌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我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开始在于家内部发酵。
裂缝已经产生,只需轻轻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