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的墨海,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剧痛撕扯、淹没。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如同破败风箱在胸腔里艰难拉扯。王腾瘫倒在冰冷坚硬的悬崖岩地上,左臂如同烧焦的枯木,无力地垂在身侧,掌心那三重星环印记彻底黯淡,皮肤下的暗金回路布满蛛网般的焦黑裂纹,每一次微弱的能量脉冲都带来针扎蚁噬般的剧痛。

【生命体征:濒死(多器官衰竭/内出血/基因链崩解15%)】

【核心能量储备:0.3%...核心受损率:45%...】

【熵变壁垒严重受损(40%)...结构稳定性:低(随时可能崩溃)...】

【左臂微型聚变节点:强制休眠冷却(重启时间:未知)...】

【警告:宿主意识即将沉沦!强制生命维持系统超载运行中...】

死亡的冰冷,比悬崖下深渊的罡风更加刺骨。王腾的视野被血污和黑暗占据,只有下方鹰嘴巨石上,那一点顽强跳动的暗金光芒,如同黑暗宇宙中最后一点星辰,死死锚定着他即将溃散的意志。

蛇心兰!花苞尖端那点暗金光芒,在吸收了玄鳞蟒泼洒的、蕴含着筑基巅峰妖兽庞大生命精华的墨绿污血后,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流转!深紫色的花瓣如同沉睡的蛇鳞,正在一层层、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向外舒展!每一次花瓣的颤动,都引动着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形成微弱的、带着清新异香的漩涡!一股磅礴浩瀚、精纯到极致的生命源质气息,如同初升的朝阳,穿透了悬崖上弥漫的血腥和硫磺味,直透心脾!

成熟!就在这数个呼吸之间!

“沐阳...小七...” 王腾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干裂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涌上。他残存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疯狂地燃烧着最后的光亮,驱动着如同灌满了铅、濒临破碎的身体。右臂的肩胛骨粉碎性骨折,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带来钻心的剧痛。他只能依靠还算完好的右腿和腰腹残存的力量,如同一条濒死的蠕虫,在冰冷粗糙的岩石上,一寸寸、极其艰难地朝着悬崖边缘挪动!身下,拖出一道粘稠的、混合着污血和内脏碎片的暗红色痕迹。

【警告!强行移动加剧内脏出血!生命倒计时加速!】

【核心能量:0.28%...0.27%...】

视野的边缘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黑斑,意识如同坠落的流星,迅速滑向无光的深渊。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手指距离悬崖边缘还有尺许之遥的刹那——

“王腾——!!!”

一个带着哭腔、却充满了无尽担忧和焦急的嘶喊声,如同破晓的惊雷,猛地撕裂了悬崖上死寂的空气!

王腾即将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转动眼珠。

悬崖另一侧,那片被灰白蚀骨瘴笼罩的鬼哭藤荆棘丛边缘,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是小七!

她比之前更加狼狈,身上的粗布衣衫多处撕裂,沾满了泥泞和暗红的血迹,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痕。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决绝!在她身后,一条由粗大藤蔓编织成的简陋绳索,正深深地嵌在她单薄的肩胛处,勒出深深的血痕!绳索的另一端,缠绕在悬崖上方一棵巨大的枯树根上!

显然,她是从悬崖上方,借助这根临时编织的藤蔓绳索,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强行滑降到了接近鹰嘴巨石的高度!此刻,她正一只手死死抓着绳索,身体悬在半空,另一只手握着那柄磨得锋利的骨刺,拼命地砍削着下方缠绕在巨石边缘、试图攻击她的几根鬼哭藤!

“别管我!拿...兰...”王腾用尽残存的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试图阻止她这近乎自杀的行为。玄鳞蟒虽死,但下方鹰嘴巨石区域残留的凶煞之气和辐射污染依旧致命!

小七仿佛没听到,或者说,她听到了,却选择了无视!她眼中只有下方那株即将盛开的蛇心兰,只有王腾那濒死的惨状!她猛地挥动骨刺,斩断最后一根纠缠的藤蔓,身体借着绳索的摆动,如同灵巧的雨燕,精准地落向鹰嘴巨石!

就在她双脚即将踏上巨石的瞬间——

“桀桀桀...好一个情深义重!好一株即将成熟的蛇心兰!真是...天助我也!”

一个沙哑、干涩、如同两片枯骨摩擦的阴冷笑声,毫无征兆地在悬崖上方的虚空中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诡异穿透力,清晰地传入王腾和小七的耳中,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骨髓!

王腾的心瞬间沉到了冰点!如同被万载玄冰冻结!

枯骨老人!他终究...还是来了!

只见悬崖上方,那片扭曲树林的阴影中,空间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枯骨老人那枯瘦如竹竿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灰布袍,戴着破旧的斗笠,帽檐压得很低。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死寂、如同万年坟墓般的恐怖气息,却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冰山,轰然压下!悬崖上呼啸的罡风瞬间凝固!连下方翻腾的灰白瘴气都似乎被冻结!

【警告!检测到超高能生命反应!】

【目标:枯骨老人!】

【能量等级:金丹中期(稳固)!】

【威胁度:致命!无法抗衡!】

【状态:气息稳固/杀意锁定/目标:蛇心兰/宿主(熵变体)!】

“小丫头!把花给老夫摘来!饶你不死!”枯骨老人浑浊的眸子透过斗笠的缝隙,如同冰冷的探针,死死锁定了刚刚落在鹰嘴巨石上、正试图靠近蛇心兰的小七!一股无形的、冻结灵魂的恐怖气机瞬间将小七笼罩!

噗通!

小七如遭重击!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山压住,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冰冷的岩石上!她手中的骨刺“当啷”一声掉落,全身的骨骼都在那恐怖的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挣扎着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死死盯着近在咫尺、花瓣已舒展大半、暗金光华流转的蛇心兰!只差一点!只差最后一点!

“不...给...沐阳哥...”小七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溢血,眼神却倔强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她无视了那几乎要将她碾碎的威压,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朝着那朵即将彻底绽放的奇花伸去!

“冥顽不灵!”枯骨老人冷哼一声,干枯如同鸟爪的右手缓缓抬起,对着下方的小七,隔空虚虚一按!

轰!

一只由纯粹阴寒死气凝聚而成的、房屋大小的惨白色骨爪,凭空出现在小七头顶!骨爪上缠绕着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虚影,散发出冻结灵魂的恐怖气息!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势,朝着下方那渺小的身影,狠狠抓下!这一爪若是抓实,小七瞬间就会化为肉泥,魂飞魄散!

“住手——!!!”

王腾目眦欲裂!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怒和绝望,如同火山般在他濒死的躯体中轰然爆发!他残存的意志在咆哮!丹田深处,那严重受损、濒临崩溃的熵变壁垒,在宿主极致情绪的冲击下,竟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壁垒上那些幽蓝的熵能污染纹路,如同受到刺激的毒蛇,疯狂地扭动、闪烁!核心处那黯淡的三重聚变星环,如同垂死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警告!熵变壁垒濒临崩溃!宿主情绪剧烈波动引发熵能污染失控!】

【基因链崩解加速:16%...17%...】

【核心能量:0.25%...临界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下方鹰嘴巨石上,那株蛇心兰顶端的花苞,最后一片深紫色的花瓣,终于完全舒展!

花,开了!

一朵形如盘绕灵蛇、花瓣呈现出深邃高贵紫金色泽的奇花,在昏暗的天光下,彻底绽放!花心处,那团鸽子蛋大小、凝练如液态黄金的生命源质光团,如同初生的太阳,骤然爆发出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一股浩瀚、精纯、蕴含着无穷生机与造化之力的磅礴气息,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缕光,轰然席卷了整个悬崖!

这光芒,这气息,瞬间冲散了枯骨老人骨爪带来的阴寒死气!小七身上那恐怖的威压都为之一轻!

枯骨老人的浑浊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贪婪光芒!“源质!如此精纯的生命源质!哈哈!是我的了!”他再也顾不得碾死小七,身形一晃,如同瞬移般,朝着下方盛开的蛇心兰暴射而去!速度之快,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就是现在!”王腾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在蛇心兰绽放、枯骨老人心神被夺、威压稍减的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将残存的所有意志力、所有对生的渴望、对战友的承诺、以及对枯骨老人刻骨的仇恨,全部灌注于那只如同焦炭般的左臂!

“给我...动啊!!!”他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咆哮!

嗡!!!

左臂掌心,那彻底黯淡、布满裂纹的三重星环印记中心,那颗被强制休眠的微型聚变节点,在宿主濒死意志和外界磅礴生命源质气息的双重刺激下,如同垂死的恒星回光返照,猛地跳动了一下!强行榨取出最后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量脉冲!

这点能量,不足以攻击,不足以防御,甚至不足以移动身体!但...足够了!

王腾那只焦黑的左手,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抬起了一寸!指尖,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遥遥指向了下方鹰嘴巨石——并非指向蛇心兰,也并非指向枯骨老人,而是指向了... 玄鳞蟒那被核子冲击贯穿头颅后、残留在巨石上、依旧散发着微弱辐射和浓烈熵能污染的庞大蛇尸!尤其是蛇尸头颅侧面,那个被湮灭出的巨大豁口深处,那裸露的、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骨架,以及几根断裂的、缠绕着幽蓝发光神经束的黑色探针!

【目标锁定:玄鳞蟒改造残骸(高熵污染源)...】

【左臂聚变节点:超载脉冲(最后)...】

【能量输出:0.01%...】

【警告:熵变壁垒结构极度脆弱!强行引导能量脉冲存在未知风险!】

枯骨老人的速度何其之快!几乎在王腾抬起手指的瞬间,他那枯瘦的身影已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鹰嘴巨石上方!干枯的右手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直接抓向花心处那团璀璨的暗金生命源质!

小七被那恐怖的速度和气势掀飞,重重撞在岩壁上,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眼睁睁看着那枯爪即将攫取最后的希望!

就在枯骨老人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团暗金源质的千分之一秒!

王腾那遥指蛇尸的指尖,那点微弱到极致的聚变能量脉冲,终于如同风中残烛般,艰难地射出!并非攻击,而是一道无形的、带着特定频率的微弱能量涟漪!目标——玄鳞蟒残骸头颅豁口深处,那几根断裂的黑色探针!

嗡——!!!

那几根断裂的黑色探针,如同被激活的电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光芒中,无数细微到极致的、如同电路蚀刻般的纹路瞬间亮起!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混乱、更加狂暴、充满了绝对毁灭意志的熵能污染,如同被惊醒的远古凶兽,轰然从那探针深处爆发出来!这熵能污染的性质极其诡异,带着一种… 逆转秩序、否定存在 的终极恶意!

更恐怖的是,这股爆发的熵能污染,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并非扩散,而是瞬间锁定了近在咫尺的、花心处那团散发着无穷生机与秩序之美的暗金生命源质!如同水与火,如同光明与黑暗,如同… 物质与反物质!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逆熵能级反应!】

【来源:玄鳞蟒残骸(改造探针)!】

【能量属性分析:负秩序...反物质湮灭前兆(极微弱)...】

【目标锁定:高纯度生命源质(蛇心兰)!】

【湮灭反应触发概率:99.999%!】

【警告!警告!宿主处于湮灭中心区域!立即逃离!立即逃离!!!】

“什么?!”枯骨老人伸出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他那浑浊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甚至带着一丝惊恐的神色!他感受到了!那股源自那几根黑色探针的、充满了绝对毁灭的、让他这金丹修士都感到灵魂战栗的气息!那是… 归墟的力量!是云无涯在他体内种下禁制时,曾隐晦提及的、来自“天外造物”最深层的禁忌之力!一种连金丹修士都避之不及的… 反物质湮灭陷阱!

他想收手!想后退!想逃离!但… 太晚了!

那团璀璨的暗金生命源质,与玄鳞蟒残骸豁口中爆发出的、那点微弱却性质绝对对立的逆熵幽蓝光点,如同宿命般,在王腾那最后一道能量脉冲的“引导”下,在枯骨老人指尖前方不到一寸的距离…

接触了!

没有声音。

没有光芒。

没有冲击波。

时间与空间,在接触点为中心、半径约三米的球形区域内,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镜象,发生了… 诡异的扭曲与塌陷!

所有的一切——空气、尘埃、光线、声音、能量…甚至包括枯骨老人那伸出的半截手指、小七喷出的血珠、鹰嘴巨石的表面、玄鳞蟒的残骸、以及那朵刚刚盛开的蛇心兰本体… 在这个无形的球体区域内,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瞬间… 抹除!

不是摧毁,不是分解,而是最彻底的… 湮灭!从物质的最基本层面,正物质与反物质相遇,相互抵消,转化为最纯粹的能量!

紧接着——

轰——!!!!!!!!!!!!!!!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爆炸,终于在这个“湮灭点”消失、能量被瞬间释放的刹那,轰然爆发!

那并非物理层面的爆炸,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能量宣泄!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纯粹由光和热构成的炽白球体,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在鹰嘴巨石的位置骤然膨胀开来!球体表面,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露出后面深邃、混乱的幽暗虚空!毁灭性的能量风暴瞬间席卷了以球体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一切!

轰隆隆隆!!!

整个鹰嘴巨石,连同下方支撑的山岩,在这无法理解的毁灭力量面前,如同沙堡般瞬间崩塌、气化!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散发着恐怖高温和强烈辐射的巨坑,取代了原本的悬崖地貌!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距离最近的小七,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掀飞!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朝着悬崖另一侧、远离爆炸中心的密林方向抛飞出去!人在半空,便已彻底昏迷!

而枯骨老人!这位金丹中期的老怪,首当其冲!他那只伸出的右手,连同小半截前臂,在湮灭点出现的瞬间,就被无声地抹除!此刻,那毁灭性的能量风暴狠狠撞在他仓促撑起的、由无数惨白骸骨虚影构成的护盾之上!

咔嚓!咔嚓嚓!

足以硬抗法宝轰击的骸骨护盾,仅仅支撑了不到半秒,便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布满裂纹,轰然破碎!枯骨老人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他那枯瘦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口喷鲜血(那血液竟带着诡异的暗金色泽),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砸进了后方坚硬的岩壁之中!深陷进去足有数米!整个悬崖都在剧烈颤抖,大块大块的岩石崩塌滚落!

【警告!警告!检测到反物质湮灭级能量爆发!】

【冲击波抵达!核心能量护盾(残余)过载破碎!】

【宿主遭受毁灭性能量冲击!】

【生命体征:急速恶化!濒死临界!】

【基因链崩解:25%...30%...(加速)!】

【熵变壁垒:结构崩溃!熵能污染失控!反噬开始!】

【核心能量:0.01%...强制休眠...】

王腾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一片落叶,被那毁天灭地的能量冲击波狠狠扫中!覆盖着土元素胸甲的身体如同被万吨水压机碾压,胸甲瞬间粉碎!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全身骨骼碎裂的呻吟!内脏如同被搅成了一团烂泥!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七窍中狂喷而出!

他被高高抛起,朝着远离爆炸中心、但下方依旧是万丈深渊的方向坠落!意识在剧痛和那毁灭性能量辐射的冲击下,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彻底淹没!最后的感知,是身体砸入冰冷刺骨的水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黑暗。永恒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王腾的意识在冰冷的死寂中,艰难地浮起一丝微光。

【滴!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低于维持阈值!】

【强制唤醒程序启动...】

【核心能量:0.001%...】

【生命维持系统:严重损坏...】

【深度扫描:宿主躯体重度损毁(骨骼粉碎率:65%/内脏破裂/大面积深度烧伤/辐射灼伤)...】

【基因污染指数:100%(熵变核心)...基因链崩解:35%(部分不可逆)...】

【熵变壁垒:完全崩溃!熵能污染全面失控!宿主躯体进入‘熵化畸变’状态(初期)...】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能量污染残留(反物质湮灭辐射)!性质:未知/极度危险!】

【综合评估:宿主处于‘濒死’与‘熵化畸变’叠加态!生存概率:低于0.0001%!】

【触发‘寰宇核心-终极火种协议’...】

【协议内容:剥离受损核心!强制上传宿主意识数据!放弃熵化畸变躯体!进入‘意识漂流’状态...等待渺茫重塑契机...】

【警告:意识数据上传过程存在不可逆损失!成功率:70%!失败即意识彻底消散!】

【是否执行?】

冰冷的系统提示,如同死神的判决书,在意识深处回荡。

剥离核心?放弃躯体?意识漂流?那和死亡有什么区别?林沐阳怎么办?小七生死未卜?枯骨老人是否还在?归云庄的罪恶...云无涯的阴谋...

“不...” 一个微弱却无比执拗的意念,如同黑暗宇宙中最后一点星火,在王腾那破碎的意识深处,顽强地亮起。

“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