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只是噪音。
而我,要去守护我生命里,最后一点值得守护的温暖了。
04
我辞掉了那份让我身心俱疲,却几乎没为自己赚到一分钱的工作。
我把卡里所有的积蓄——七万八千块,全部交给了医院作为押金。
我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最便宜的日租房,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卫生间,就是我的全部世界。
我的生活,被简化到只剩下两件事:照顾公婆,和等待他们醒来。
ICU不能陪护,我就每天在规定的探视时间进去,哪怕只有短短半小时。
我学着护工的样子,给他们擦拭身体,按摩僵硬的四肢,对着他们昏迷的脸,一遍遍地讲述着我和李明轩从相识到相爱的点点滴滴。
我讲我们第一次约会,他紧张得打翻了水杯。
我讲我们领证那天,他傻笑着说以后我就是他一辈子要守护的人。
讲到后来,我自己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见,但我必须说。
这是我的忏悔。
几天后,公婆的情况有所好转,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我可以24小时陪护了。
我亲手熬粥,用勺子一点点喂到他们嘴里。
我给婆婆梳头,她的头发花白稀疏,摸上去软软的。
我给公公读报,尽管他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安静地睡着。
病房里的其他病友和家属,都以为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有人羡慕地说:“老李,你这闺女真孝顺,现在这么好的孩子可不多见了。”
每当这时,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这份迟到了太久的“孝顺”,显得多么讽刺。
李明轩来过几次,他总是站在病房门口,默默地看着我忙碌,眼神复杂。
他没有进来,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我们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懂。
我们的婚姻已经结束了,但对父母的责任,还在。
在为公婆整理住院前带来的物品时,我发现了一个他们一直随身带着的小皮箱。
箱子上了锁。
我问李明轩,他说他也不知道密码,这是他爸的宝贝,从不让人碰。
后来,婆婆在一次短暂的清醒中,颤抖着手,在我的手心上划了几个数字。
是李明轩的生日。
我用那组数字打开了皮箱。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贵重物品,只有几本泛黄的相册,和一叠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
我打开文件袋,几本红色的房产证和一本存折掉了出来。
我捡起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两本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公寓房产证,一本郊区独栋小别墅的房产证。
存折打开,上面那一长串的零,让我瞬间停止了呼吸。
七位数。
一个我从未敢想象过的数字。
李明轩的家境,我一直以为只是普通工薪阶层。
他自己也只是公司的一个中层,我们过得一直很节俭。
我从不知道,他们竟然……如此富有。
在房产证和存折的下面,压着一封信。
信封已经泛黄,上面写着“明轩亲启”。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
信是公公写的,字迹刚劲有力,时间是五年前。
“轩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和你妈已经不在了。这些资产,是我们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还有你爷爷奶奶留下的一些祖产。本来想早点告诉你,但看你和晚晚踏踏实实工作,靠自己努力生活,我们很欣慰,就一直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