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三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直直插进我的心脏。
我猛地站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乘务员见状不对，赶紧过来拦在中间。
“这位先生，请您冷静，不要进行人身攻击！”
“冷静你妈！”张昊一把推开乘务员，“我骂她怎么了？傅总都说了，让我女朋友看着办！她算个屁！”
苏薇薇拉着他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阿昊，别说了，求你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温姐姐打招呼的……呜呜……谨言哥知道了会怪我的……”
她看似在劝，每一句话却都在火上浇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善良、被欺负的受害者。
周围的乘客开始窃窃私语。
“这男的也太嚣张了。”
“还不是仗着他女朋友是列车长，姐夫是总裁。”
“那原配也挺可怜的，带着孩子，老公电话里都不帮她。”
“可怜什么，你看她那样子，跟个保姆似的，哪个男人会喜欢？”
这些话语穿过空气，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拿出手机，对着张昊那张扭曲的脸，打开了录像功能。
然后，我平静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
“喂。”
那端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冷静得不像我自己。
“季淮，是我，温言。”
“所有计划，立刻启动。”
“我要傅谨言，一无所有。”
2
傅谨言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玄关的灯亮着，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已经凉透。
他扯了扯领带，带着一身酒气和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走到我面前。
那味道，和今天下午苏薇薇身上的，一模一样。
“怎么还没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又想闹什么？”
我抬起头看他，这张脸，我爱了十年。
十年前，我是法学院最出名的辩才，前途无量。而他是傅氏集团的继承人，意气风发。
他追我的时候，轰动了整个大学城。
他会在冬夜里排几个小时的队，只为给我买一份刚出炉的烤红薯。
他会在我为了案子焦头烂额时，默默搜集好所有资料，条理清晰地放在我桌上。
他向我求婚时说：“温言，嫁给我。你不需要再做那个唇枪舌剑、无坚不摧的律政佳人。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铠甲，你只用做我的公主。”
我信了。
我放弃了成为顶尖律所合伙人的机会，收起所有锋芒，洗手作羹汤，为他生下女儿念念。
我以为，这就是幸福。
“傅谨言，”我开口，声音干涩，“你今天，和苏薇薇在一起？”
他皱起眉，脸上写满了厌烦。
“温言，要不是你作，我或许没在乎叶青青。”他似乎想用一句老话来搪塞我，却叫错了苏薇薇的名字。
他很快反应过来，改口道：“我是在安抚薇薇，她在高铁上被你吓到了，情绪很不稳定。”
“我吓到她？”我笑出了声，“你的女儿被人指着鼻子骂‘小杂种’，你不安慰。苏薇薇哭了，你就心疼了？”
“我说了，张昊年纪小，说话不过脑子！你一个大人，跟个孩子计较什么？”他提高了音量，“薇薇从小身体就不好，受不得刺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