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着他的目光，笑得温婉纯良。
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场。
3.
霍冲闯入国师府时，我正在院中侍弄我那些从南疆带回来的宝贝。
蝎子，蜈蚣，毒蛇，蜘蛛。
它们在特制的琉璃皿中安静地蛰伏，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虞不晚！」
一声怒吼，带着压抑不住的杀意。
霍冲一身风尘，双目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若在三年前，他此刻的刀恐怕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可惜，现在的他，只是个废人。
「霍统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头也不回，用一根银簪轻轻拨弄着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冲到我面前，胸膛剧烈起伏，「我父亲为国征战一生，忠心耿耿，你竟敢如此污蔑他！」
「污蔑？」我终于抬起头，好笑地看着他，「霍统领凭什么说我是污蔑？人证物证，我可都呈给陛下了。哦，对了，禁军在你家书房的暗格里，搜出了一本手抄的《蛊经》，笔迹，和你父亲的，一模一样。」
「不可能！」霍冲嘶吼道，「那是我父亲的读书笔记，怎么会是《蛊经》！」
「是不是，可不是你说了算。」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中清晰的红血丝，「霍统令，你现在连自己的武功都保不住，还拿什么来保你父亲？」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扎进了他最痛的地方。
他的身子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
三年前，他是我大周最年轻的禁军统领，长枪在手，万夫莫当，是京中所有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现在，他空有一身蛮力，经脉尽毁，连一杆长枪都提不稳。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我。
「虞不晚……」他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父亲？」
「放过他？」我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他曾经内力奔涌如江河的地方，「也不是不可以。」
我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霍冲，你不是很想解了身上的『缠丝绕』吗？」
他的身体骤然僵硬。
「缠丝绕」是我亲手为他种下的蛊，三年来，日日夜夜折磨着他，让他从云端跌落泥沼。
「我可以帮你『解蛊』。」我看着他骤然亮起又瞬间黯淡下去的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沉默地看着我，眼中是屈辱，是不甘，是无尽的挣扎。
「什么条件？」他艰涩地开口。
我满意地笑了，指尖顺着他的胸膛缓缓下滑，落在他紧实的小腹上。
「很简单。」
「从今天起，做我的药人。」
「任我予取予求，直到我帮你『解』了这蛊，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4.
霍冲最终还是答应了。
为了他身陷囹圄的父亲，为了霍家满门的清誉，这位曾经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少年将军，终究是向我低下了他尊贵的头颅。
他去天牢见了霍老将军一面。
我不知道他们父子说了什么，只知道他再回到国师府时，眼中的恨意和挣扎都被掩埋了起来，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他跪在我面前，声音平板无波：「我答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