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是穿着整齐西装的哥哥，身边跟着光鲜亮丽的妹妹。
敏敏已经十五岁，眉眼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只是打扮得更漂亮。
一条白色连衣裙，干净明亮，笑容甜美。
“妈！”她一开口，声音娇软。
母亲眼神一亮，顿时柔和下来：“敏敏，快进来，快进来。”
而我，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沾着洗碗的水渍。
四目相对。
哥哥明显愣了一下。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像是愧疚，又像是释然。
“莉莉……”他开口。
我轻轻点头：“哥。”
短短一个字，隔了三年。
敏敏跑过来，亲昵地抱住哥哥的胳膊，声音甜甜的：“哥，我饿了，好久没吃到妈妈做的饭了。”
哥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得不得了。
我静静看着，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果然，一切没变。
晚饭时，母亲格外殷勤。
桌上摆满了菜，香气扑鼻。
“敏敏，多吃点，看看你瘦的。”
母亲的笑容前所未有的柔和。
而我，只是低头吃饭，没有人夹菜给我。
敏敏眨着眼睛，忽然说：“妈妈，哥带我去了书城，还给我买了好多练习册呢！我成绩进步好多哦。”
母亲眼睛亮了，连连点头：“还是明辉懂事，知道照顾妹妹。”
一句话，仿佛利刃刺进我心口。
我抬起头，淡淡开口：“妈，我上次月考，年级第一。”
桌子瞬间安静了一瞬。
母亲手里的筷子停了停，表情却并没有多少波澜。
“嗯，吃饭吧。”
轻飘飘四个字，像在打发路人。
敏敏眼神闪过一丝暗淡，但很快笑了：“姐姐真厉害，我可比不上呢。”
看似谦虚，实际上却在提醒所有人：她有哥哥的陪伴和支持，而我，只有自己。
饭后，亲戚们陆续来家里串门。
他们看见敏敏，连连夸赞：“哎呀，这就是敏敏啊？长得真乖巧。”
“明辉真有眼光，把妹妹照顾得这么好。”
“莉莉啊，你也不错，就是气质差点，比不上你妹妹水灵。”
一句句比较，不留情面。
我心里冷笑，放下茶杯，声音清晰：“是啊，我和敏敏差得远。她有人疼，有人护。而我呢？全靠自己。”
亲戚们愣了一下。
我目光锋利地扫过去：“不过没关系，成绩会说话。她进步再多，也没拿过年级第一吧？”
屋子里顿时安静。
敏敏笑容僵硬，脸色微微发白。
亲戚们面面相觑，不再说话。
哥哥脸上掠过尴尬，抿着唇没吭声。
母亲冷冷瞪了我一眼：“别乱说话。”
我耸耸肩：“我只是说实话。”
空气里，针落可闻。
送走亲戚后，哥哥把我叫到阳台。
他点燃一根烟，却没抽，只是夹在手里，眼神低沉。
“莉莉，你变了。”
我倚在栏杆上，嘴角带笑：“是啊，我变了。要不然，早被人踩死了。”
哥哥喉结滚动，目光闪烁：“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要不……转学到城里来吧？我照顾你。”
我盯着他，冷冷开口：“哥，你照顾得过来吗？敏敏需要你，爸妈各自需要你。你有那么多责任，我不想再成为你的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