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很凉，也很瘦，我握在手里，感觉像握着一捧易碎的瓷器。
“以后，我来照顾你。”我低声说。
她没有回应，只是垂着眼。
我知道，想让她重新接受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需要耐心。
把林晚安顿在卧室后，我走进了厨房。
前世的我，十指不沾阳春水，连厨房的门都很少进。
但现在，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一碗简单的粥。
我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食材，有些手足无措。
最终，我翻出了一包小米，按照网上的教程，一步步地洗米，加水，开火。
我守在灶台边，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一个小时后，粥终于熬好了。
金黄的小米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上楼。
林晚正靠在床头看书，听到我进来，她抬起眼，看到我手里的碗，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
“我……我熬了点粥，你尝尝。”我有些紧张，像个等待老师评分的小学生。
她沉默地看了我几秒，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吃。”
我的心，沉了一下。
“多少吃一点，对身体好。”我把碗递过去。
她却偏过头，不再看我。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我端着那碗粥，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小李打来的。
我走到阳台，接起电话。
“顾总！出大事了！”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王氏集团……王氏集团刚刚被爆出财务造假，资金链断裂，现在已经被证监会立案调查了！股价直接跌停了！”
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来了。
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
“知道了。”我平静地说，“现在，立刻，把我们之前准备好的备用方案启动，全面收购王氏的优质资产。记住，要快，要狠。”
“是！”小李的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崇拜，“顾总，您……您是怎么知道王氏会出事的？您简直是神了！”
神？
我不是神。
我只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复仇者。
挂了电话，我回到卧室，看到林晚已经放下了书，正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探究。
“公司出事了？”她问。
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我心里一喜，走过去，坐在床边。
“没事，一点小问题，已经解决了。”我把那碗已经有些凉了的粥又端了起来，“粥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不用了。”她看着我，声音很轻，“顾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热粥的动作顿住。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很亮，像两颗黑曜石，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
“我想对你好。”我说，这是我的真心话。
“对我好？”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三年来，你对我不管不问，现在我成了这个样子，你倒想起来对我好了？顾远，你是在可怜我，还是在补偿我？”
“都不是。”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是在……赎罪。”
她愣住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梦里，我失去了你，也失去了一切。我一个人，在街上流浪，又冷又饿，最后……死在了一个下雪的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