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真的很好。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含糊音节,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装作精神不济的样子。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2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扮演好了一个“失忆又智力受损”的傻子角色。
苏雅每天都来,给我喂饭、擦脸,温柔体贴得像个天使。
但我听到的,却是她越来越不耐烦的抱怨。
【这傻子什么时候才能签字?天天在这演戏,我的新包都还没时间去拿。】
【他怎么还不去死?闻着这股消毒水味我就想吐。】
陆铭则以公司事务繁忙为由,每天只在固定时间打来电话“慰问”,言语间不断试探我的精神状况。
【这傻子今天会数数了吗?董事会那边快压不住了,必须尽快拿到代理总裁的授权。】
他们以为我是一只落入蛛网的飞蛾,却不知道,织网的猎手,已经换人了。
这天下午,苏雅又端着一碗燕窝粥走了进来。
“阿承,来,张嘴,我喂你。”她舀起一勺,递到我嘴边。
【加了点安神的好东西,喝了好好睡一觉,下午的董事会你就别想醒了。】
我乖乖张嘴,含住勺子,却在粥咽下去之前,用舌头将大部分顶在了口腔内壁。等她转身去放碗的时候,我侧过头,将一口粥吐进了床头柜的垃圾桶里。
“小雅,”我含糊不清地开口,眼神痴痴呆呆,“我想……出去,晒太阳。”
苏雅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好啊,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出去。”
【出去?想得美。等你签了字,我带你去精神病院的草坪上晒个够。】
我没再说话,只是躺回床上,缓缓闭上眼睛。
药效似乎上来了,我的“呼吸”变得平稳而绵长。
苏雅在我床边观察了足足十分钟,确认我“睡熟”了,才拿起手机,压低声音走到了阳台。
“喂,陆铭,搞定了。他喝了东西,睡得跟猪一样,三个小时内绝对醒不了。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我微微睁开一条眼缝,看着她窈窕的背影。
阳台外,陆铭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兴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已经和几位老董事打好招呼了,就说江承精神失常,无法处理公司事务。只要你这边拿到他签署的临时授权书,代理总裁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授权书呢?”苏雅问。
“在我手上,我马上到医院。你让他按个手印就行,一个傻子,按手印总会吧?”
“行,你快点。”
挂了电话,苏雅走回病房,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印泥和一份文件。
她看着我,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厌恶和冰冷。
【废物,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的份上,真想现在就拔了你的氧气管。】
她抓起我的手,想去蘸印泥。
就在这时,我“恰好”翻了个身,手从她掌心滑落。
“嗯……”我发出一声梦呓般的呻吟。
苏雅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僵住。
她紧张地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发现我只是咂了咂嘴,又睡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他醒了。】
她再次抓起我的手。这一次,她不敢再耽搁,飞快地用我的拇指蘸了印泥,在那份她以为能决定我命运的文件上,重重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