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恰逢长公主唯一的女儿,昭阳郡主(实际上是沈未央母亲的手帕交,只是沈未央从未对人提及这层关系)因婚事烦忧,性格骄纵,与京中贵女们格格不入。长公主便索性将沈未央调到了身边,名义上是陪伴,实则是希望她能潜移默化地影响郡主。

沈未央没有辜负长公主的期望。她以柔克刚,循循善诱,不仅让昭阳郡主的性子收敛了不少,还帮她化解了几次闺阁中的尴尬。更重要的是,在一次上巳节游园会上,沈未央凭借急智,巧妙地帮郡主避开了一场精心设计的陷害,保全了郡主和长公主府的名声。

长公主大喜过望,终于在某次深谈后,沈未央跪倒在地,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

听完沈未央血泪交织的叙述,长公主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孩子,苦了你了。”

她没有追问细节,也没有鄙夷她的过去,只是轻轻扶起她,说了一句:“从今往后,长公主府就是你的家。你失去的,本宫帮你拿回来。”

有了长公主这座坚实的靠山,沈未央的人生彻底逆转。长公主认她为义女,对外宣称她是故人之女,父母双亡,前来投奔。凭借长公主的权势和影响力,再加上沈未央自己历练出的手腕和心性,她很快在京城的上流社会站稳了脚跟。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沈未央,而是长公主府备受宠爱的“沈小姐”。她出入宫廷宴会,周旋于王公贵族之间,谈笑风生,游刃有余。曾经的苦难,化为了她眼底深处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光,和唇角永远得体却疏离的微笑。

这期间,她并非没有听说过陆瑾言的消息。

他续娶了柳依依。柳依依入门后不久便“有孕”,但生产时却遭遇难产,孩子虽勉强保住,却是个病弱的男婴,常年汤药不断。而陆瑾言在官场上似乎也屡屡受挫,永定侯府日渐显出颓势。

沈未央听到这些时,只是淡淡一笑,低头抿一口手中的清茶。天道好轮回?不,她更相信,事在人为。柳依依的“难产”,永定侯府的“颓势”,背后未必没有她悄然推动的手笔。只是这些,都已不足为外人道。

时机,在耐心等待中悄然来临。

靖安长公主的寿辰,是一场举世瞩目的盛宴。京城所有权贵名流齐聚长公主府,车水马龙,冠盖云集。

沈未央作为长公主眼前的红人,自然是宴会的焦点之一。她穿着一身烟霞色云锦宫装,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暗纹,行动间流光溢彩,衬得她肤光胜雪,气质高华。她从容地周旋在宾客之间,言笑晏晏,举止优雅,引得无数道或欣赏或探究的目光追随。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永定侯世子陆瑾言,携着世子妃柳依依,出现在了宴会厅门口。

三年未见,陆瑾言似乎清瘦了些,眉宇间添了几分沉郁,但依旧俊朗挺拔。而他身边的柳依依,穿着繁复华丽的诰命服饰,珠翠环绕,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憔悴和刻意堆砌的笑容。

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喧闹的宴会厅有了一瞬间的寂静。不少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了正在与几位郡王妃谈笑的沈未央。

谁不知道,这位如今风头正盛的沈小姐,曾经是永定侯世子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而那场休弃,当初在京城也是闹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