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惊魂早餐
闹钟的嗡鸣刺穿耳膜。我伸手按掉开关，骨头缝里透出高烧后的酸软。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空气中切出明暗的条块。我坐起来，床板发出轻微的呻吟。
厨房传来煎蛋的滋滋声，还有碗碟碰撞的脆响。我趿拉着拖鞋走出去。
母亲系着那条印有小雏菊的围裙，正把金黄的煎蛋盛进盘子。她抬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小凡，醒了？烧退了吗？”她走过来，手背贴上我的额头。那手心有油烟和洗洁精混合的味道。
“嗯。”我应了一声，嗓子干哑。
“快去洗脸刷牙，早餐好了。”她拍拍我的背。
父亲坐在餐桌旁，手里摊开今天的早报。报纸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和握着报纸边缘的手。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放下报纸，露出那张惯常的、略显严肃的脸。“脸色还是不太好，今天要不请假休息？”
我摇摇头，拉开椅子坐下。“不用了，爸，好多了。”
就在我的屁股刚碰到椅子面的瞬间，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炸响在我脑子里。
【（母亲）还好退烧了，昨晚那剂‘清灵散’总算没白费。这小子体质也太脆弱了，一点低维能量震荡就差点灵魂溃散，早知道当初就该选那具‘泰坦血统’的备用品。】
我猛地抬头，看向母亲。她正把牛奶杯放在我面前，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切。“多喝点牛奶，补钙。”
那个声音又来了。
【（父亲）请假？不行。学校才是目前最安全的伪装场所。墨渊的爪牙最近活动频繁，家里反而可能被重点监控。唉，想我堂堂青云剑尊，如今却要为了儿子的入学考卷签名发愁。】
父亲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燕麦粥送进嘴里，咀嚼的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我的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高烧把脑子烧坏了吗？幻觉？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痛感无比真实。
妹妹林晓晓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头发乱得像鸟窝。她打着哈欠坐下，伸手就去抓盘子里的面包片。
“晓晓，用筷子。”母亲轻声提醒。
【（母亲）这丫头，睡觉又不老实，封印又松动了点。幸好只是梦游打了套拳，没把房间拆了。】
林晓晓撇撇嘴，不情愿地拿起筷子。
【（林晓晓）烦死了，当凡人真麻烦。昨晚梦里差点逮到那只星灵兽，都怪老妈的早餐铃！咦，哥今天看起来呆呆的，不会烧傻了吧？嘿嘿，傻了也好，以后零花钱都归我管。】
我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我。
“怎么了，小凡？还是不舒服？”母亲探过身。
“没……没事，手滑了。”我重新捡起筷子，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我低下头，盯着碗里的粥，米粒清晰可见。不是幻觉。我能听到他们的想法？他们刚才想的都是什么？清灵散？泰坦血统？青云剑尊？星灵兽？墨渊？
这个世界怎么了？还是我怎么了？
“哥，你粥里有钱啊？看得那么入神。”林晓晓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
我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有点烫。”
【（父亲）动作僵硬，眼神飘忽，心率过快。是后遗症，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不应该，封印很完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