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随即皱起眉：“周屿，你什么意思啊？江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帮他不是应该的吗？你别想些有的没的行不行？”
“最好的朋友？” 周屿突然笑了，笑声很低，带着点自嘲，又带着点说不出的悲凉，“我放弃亿万家产，陪你过了三年的苦日子，你却拿着我的钱，去给你‘最好的朋友’买房子？”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盘旋着，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他想起刚结婚的时候，夏瑶抱着他说：“周屿，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我就想跟你一起好好过日子。” 那时候她的眼睛里有光，语气里满是真诚。
现在想想，那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她随口说说的客套话？
夏瑶看着他突然沉默下来，脸上还带着笑，心里有点发毛：“你…… 你笑什么？”
周屿收敛了笑容，眼神里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像是结了冰。他看着夏瑶，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没什么。”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挺好的，你开心就好。”
说完，他没再看夏瑶的反应，转身拿起桌上的芒果干，走进了客房。
客房很久没住人了，空气里有点灰尘的味道。他把芒果干放在床头柜上，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丝绒盒子，打开看了一眼 —— 蓝宝石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漂亮得刺眼。
他关上盒子，扔在枕头旁边，然后脱了外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夏瑶刚才理直气壮的样子，一会儿是他们刚结婚时的甜蜜，一会儿又是爸妈得知他放弃家业时失望的眼神。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想要的平凡幸福，却没想到，这份幸福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客厅里传来夏瑶打电话的声音，语气很温柔，应该是在跟江哲说买房的事。那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像一把刀，一点点割着他的心。
周屿闭上眼睛，嘴角却慢慢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不是没脾气，只是以前觉得没必要。他以为退让能换来珍惜，却没想到换来的是得寸进尺。
既然这样，那这场 “平凡” 的戏，也该结束了。
夏瑶挂了电话，走进客房，看见周屿躺在床上，背对着她，以为他还在生气，撇了撇嘴，没说话，转身回了主卧。
她没看见，周屿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第二天早上周屿是被主卧的动静吵醒的。
他睁开眼，客房的窗帘没拉严，一道阳光斜斜地照在地板上，刚好落在那个丝绒盒子上。宝石的反光晃了他一下，他伸手把盒子抓过来，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边缘，昨晚的寒意又从脚底冒了上来。
客厅里传来夏瑶打电话的声音，语气甜得发腻：“江哲，你今天有空吗？咱们去看看装修材料呗，上次说的那个大理石台面，我觉得还是浅灰色好看……” 后面的话周屿没再听，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头有点沉，昨晚几乎没怎么睡。
他摸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翻到一个备注 “老陈” 的号码。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半天，才按下去。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那边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带着点惊讶：“少爷？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