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再看她那副令人作呕的表演。
我的视线越过她,笔直地射向叶震霆那双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
我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重复道:“一小时。”
“你们的选择,将决定你们,以及你们引以为傲的叶家,未来的走向。”
孙美兰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似乎想起了用亲情牌来感化我。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提起我所谓的“小时候”,说我小时候多可爱,多乖巧。
可笑。
我在那个贫穷的养父母家里,从小就要洗衣做饭,挨打挨骂,哪有过什么“可爱”的童年?
那些所谓的记忆,不过是他们强加在林若雪身上的幻想,现在又想安到我头上来。
我心底最后一点微澜也彻底平息,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你们口中的‘可爱’,不过是你们对着另一个人幻想出来的泡影。”
“至于真正的爱,我叶霜燃,从未在你们这里感受过分毫。”
这句话,像一把锁,彻底堵死了他们所有虚伪的借口和温情脉脉的表演。
客厅里,只剩下挂钟冷酷的嘀嗒声,为他们的抉择,进行着无情的倒数。
02
一小时的倒计时,像一场漫长的凌迟。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空气里只剩下林若雪压抑着的、故作虚弱的低泣声,和孙美兰时不时响起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抽噎。
叶震霆再也坐不住了。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名贵的定制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终于,他停在我面前,试图用他惯用的、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傲慢语气,来跟我“讲道理”。
“燃燃,你是叶家的长女,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应该懂事一点。”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沙发上“柔弱不能自理”的林若雪,继续说道:“若雪她从小身体就不好,你不能这样咄咄逼人,会吓到她的。”
我听着他这番话,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极尽讽刺的弧度。
“懂事?”
我轻声重复着这个词,像是在品尝什么荒谬的笑话。
“是不是像前世那样,为了叶氏集团一个项目,就把我当成货物一样,嫁给那个声名狼藉、可以当你们父亲的老男人?”
“是不是在他对我百般虐待,我向你们求救的时候,你们却让我‘懂事’,让我忍耐,不要给叶家丢脸?”
“这就是你所谓的,长女的懂事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他伪善的面具里。
叶震霆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孙美兰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了,突然从沙发上冲过来,想来抓我的手。
她的脸上挂着泪,声音带着哭腔,凄厉地哀求着:“燃燃,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对不起你!你别走,我们一家人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可她那双恳求的眼睛里,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份伪善。
那份恳求,不是为我,而是希望我能“体谅”她怀里那个宝贝养女。
我心底一阵恶寒,毫不犹豫地侧身,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她的触碰,只会让我想起前世临死前,他们冷漠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