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龟甲异象
我拧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啦啦地冲进塑料盆里。我伸手试了试水温，凉的。我端着盆走到阳台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半旧的塑料整理箱。箱子里，一只巴掌大的乌龟趴在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
“玄爷，开饭了。”
我撒了一把龟粮进去。龟粮漂在水面上，玄爷的头缩在壳里，毫无反应。我敲了敲箱子边缘。“别装死，昨天就没怎么吃。”
玄爷慢吞吞地探出脑袋，绿豆似的眼睛瞥了我一眼，又缩回去一半。我蹲下来，看着它背甲上那些深褐色的、错综复杂的纹路。这些纹路从我记事起就在，爷爷把它交给我的时候就说，这龟有年头了，壳上的花纹是天生地养的。
头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我下意识抬头，一个黑点急速放大。是个花盆。我猛地向后一仰，想躲开，脚下一滑，坐倒在地。花盆直直落下，目标正是那个塑料整理箱。
完了。我闭上眼。
“砰！”
一声闷响，像是重物砸在厚厚的橡胶轮胎上。没有预想中的塑料碎裂声，也没有……龟壳破碎声。
我睁开眼。花盆碎在阳台地板上，泥土和植物的残骸溅得到处都是。那个塑料整理箱，瘪下去一大块，但没破。玄爷还在箱子正中央，背甲上沾了些泥土，完好无损。它甚至都没把脑袋缩回去，只是慢悠悠地划动了一下前爪。
我爬过去，手指颤抖着碰了碰它的背甲。冰凉，坚硬。我捡起一块最大的花盆碎片，是陶土做的，边缘很锋利。我用碎片尖锐的角，用力划向龟壳。
刺耳的摩擦声。龟壳上连一道白痕都没留下。
我把玄爷从破箱子里拿出来，放到水龙头下冲洗。水流冲走了泥土，那些深褐色的纹路在水的浸润下，显得格外清晰。我找来一个放大镜，凑近了看。
横竖交错的线条，圆点分布其间。有些地方密集，有些地方疏朗。这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冲回房间，打开电脑，飞快地输入关键词“河图洛书”。
屏幕上出现古老的图案。我的呼吸停住了。我看看屏幕，又看看手里湿漉漉的乌龟。背甲上的纹路，和传说中龙马负图、神龟载书的“洛书”部分，惊人地吻合。
我找来纸笔，凭着记忆和放大镜下的观察，试图将那些纹路和圆点临摹下来。线条蜿蜒，点位错综。当我描摹到背甲中央区域几个特定点位的连接方式时，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跟着比划起来。一呼一吸的节奏，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吸气时，小腹微收，意念随着线条延伸；呼气时，胸腔扩张，注意力聚焦在那些圆点上。
我试着跟随这个节奏呼吸。几次之后，感觉有一股微弱的气流，从鼻腔吸入，顺着喉咙下沉，在小腹处微微盘旋，然后又缓缓呼出。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了一些，阳台外嘈杂的车流声，忽然变得遥远。
玄爷转动脖子，眼睛对着我，眨了眨。
2 气运初显
清晨，我站在阳台上，面对刚刚升起的太阳。按照昨晚从龟甲纹路上“读”到的那种呼吸节奏，我调整着气息。吸——，气流缓缓下沉，肚脐下三指的地方有微微发热的感觉。呼——，那股热意随之扩散到四肢。十几次循环后，我睁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