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厉承烬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刻骨的寒意，“很好。给我盯死那个画室，还有苏晚。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另外，”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查清楚那枚‘海洋之心’的下落。不管在谁手里，给我弄回来。”
“是，厉总！”阿哲的声音透着肃杀。
挂断电话，厉承烬猛地将那个空丝绒盒子扫落在地。盒子撞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鸷得吓人。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烈性的威士忌，仰头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怒火。
苏晚。沈确。
这对狗男女。
他厉承烬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拿了，就得用命来还。
第四章
山顶庄园的夜晚，总是格外寂静。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深沉的夜色和山下遥远的灯火，像散落的星辰。主宅里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冷清。
苏晚坐在二楼小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画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下午她借口去美容院，又偷偷去了一趟梧桐里。沈确的画室最近遇到了大麻烦，房东要涨租，而且涨得离谱，几乎是要把他们逼走。沈确愁得几天没睡好，人也憔悴了不少。苏晚看着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厉承烬给她的附属卡额度是高，但每一笔大额支出，他那边肯定立刻就会知道。她不敢冒险。那枚“海洋之心”……她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快速弄到大笔现金又不惊动厉承烬的办法。她托了一个以前认识的、路子很野的中间人，对方答应尽快出手，但价格会被压得很低。即便如此，那笔钱也足够解沈确的燃眉之急了。只是，东西丢了，厉承烬迟早会发现……想到这里，苏晚的心就一阵阵发紧，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熄灭的声音。是厉承烬回来了。苏晚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把画册放到一边。她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自然。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敲在苏晚的心上。厉承烬的身影出现在小客厅门口。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自己房间或者去书房，而是走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领带扯松了一些，露出性感的喉结。他的脸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眼神沉沉地落在苏晚身上。
苏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强自镇定地站起身：“你回来了？吃过了吗？要不要让厨房……”
“不用。”厉承烬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走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身体放松地靠进柔软的靠背里，双腿交叠，姿态看似随意，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他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在旁边的扶手上，目光依旧锁着苏晚，带着审视和一种让她心慌的穿透力。
“今天去哪了？”他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开始冒汗。她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尽量平稳：“去……去市中心的美术馆看了个新展。”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