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永远停在 7 月 15 日的雨天
暴雨砸在落地窗上的声音,像无数根细针,扎在顾言深的神经上。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湿了丝绸睡衣,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清晰地显示着 “7 月 15 日,06:30”—— 又是这一天,苏清沅车祸身亡的日子。
这是他第 37 次经历 7 月 15 日。
第一次经历时,他以为是噩梦。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在 07:00 给苏清沅打电话,提醒她带伞,电话却无人接听;08:15 收到交警的来电,说苏清沅在城郊的盘山公路发生车祸,车辆坠崖,当场身亡;09:30 赶到事故现场,只看到被撞变形的车骸和盖着白布的担架,雨水混着血迹,在路面上积成暗红色的水洼。
可当他在殡仪馆的休息室昏睡过去,再次睁开眼时,电子钟显示的却是 “7 月 15 日,06:30”。他以为是钟坏了,直到 07:00 拨出的电话再次无人接听,08:15 再次接到交警的来电,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了这一天,被困在了苏清沅死亡的循环里。
“清沅……” 顾言深颤抖着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他和苏清沅的合影,照片里的苏清沅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支白玫瑰,笑容温柔,眼角有一颗淡淡的泪痣 —— 那是她最喜欢的样子,也是他记忆里最清晰的模样。
他不能再让苏清沅死了。这 36 次循环里,他尝试过无数种方法:提前去苏清沅家接她,却发现她早已出门;打电话让她取消当天的行程,她却说 “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取消”;甚至在她可能经过的路段设置路障,却被突如其来的货车撞毁,反而耽误了时间…… 每一次,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清沅走向死亡,却无力改变。
“这次一定可以。” 顾言深深吸一口气,快速穿上衣服,抓起车钥匙冲向车库。他记得第 28 次循环时,苏清沅曾提过,7 月 15 日她要去城郊的 “白玫瑰庄园”,那里有她母亲留下的遗物。他之前以为这只是借口,现在想来,这或许是改变结局的关键 —— 只要他在苏清沅到达庄园前找到她,就能阻止车祸。
驱车驶出别墅,雨势比往常更大,能见度不足 50 米。顾言深握紧方向盘,油门踩到最大,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像模糊的幻影。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之前的循环细节:苏清沅的车祸发生在 08:00 左右,地点在盘山公路的第 5 个弯道;她的车是被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追尾,才冲出护栏坠崖的;而那辆卡车的司机,每次都声称 “刹车失灵,无法控制”……
“刹车失灵?” 顾言深突然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 这 36 次循环里,卡车司机的口供一字不差,像是提前背好的台词;而且每次车祸后,卡车都会被 “意外” 烧毁,找不到任何刹车失灵的证据。这绝不是巧合,有人在故意设计苏清沅的死亡!
07:40,顾言深终于赶到白玫瑰庄园。庄园的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他下车,用力推开大门,里面的景象让他愣住 —— 庄园里的白玫瑰开得正盛,花瓣上沾着雨水,像眼泪一样晶莹;中央的别墅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支白玫瑰,正是苏清沅!
“清沅!” 顾言深冲过去,一把抱住她,声音带着颤抖,“别去盘山公路,那里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