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是李德福的警告。
同时,镇上的舆论风向也开始变得诡异。
一些新的声音冒了出来。
“秦瑶这丫头心也太黑了,李家帮她看了那么多年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一回来就反咬一口。”
“就是,听说李家要给她城里的别墅她都不要,狮子大开口,想讹一大笔钱呢。”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些声音,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刀刀都往我心窝里捅。
我去找过一些曾经和爷爷关系不错的长辈,希望能为我作证。
但他们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就是一脸为难地劝我:“瑶瑶啊,胳膊拧不过大腿,李家现在势大,你斗不过他们的,不如拿了钱,就算了。”
人心凉薄,世态炎炎。
在这个被金钱和权势渗透的小镇,所谓的乡情、道义,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成了孤家寡人。
那天下午,我从外面回宾馆,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被几个壮汉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刀疤脸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小妞,李家的事,劝你别再管了。”他一步步逼近,脸上的笑容充满恶意,“不然,这刀子可不长眼。到时候在你这如花似玉的脸上划几道,可就不好看了。”
我下意识地后退,后背却抵上了一堵冰冷的墙。
退无可退。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我15岁就出来闯社会,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但我没想到,在自己的家乡,会遇到这种明目张胆的威胁。
就在刀疤脸的手要伸向我的脸颊时,我猛地抬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踹向他的裆部!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下面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另外几个人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朝我扑了过来。
我抄起墙角的半块板砖,用尽所有力气挥舞着,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混乱中,我的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幸好,巷子口的骚动引来了路人,他们才骂骂咧咧地退去。
我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臂上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染红了脚下的尘土。
回到宾馆,我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脸上的灰尘,眼神里的惊魂未定。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席卷了我的全身。
沈亦寒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受伤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紧张和担忧。
他应该已经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小伤。”我淡淡地说。
“秦瑶,回来吧。”他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严肃,“这不是你的战场。李德福在清水镇根深蒂固,你这样硬碰硬,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交给我,我保证,不出一个月,李家会自己把老宅给你送回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以他的能力,从商业层面,从更高维度的权力层面,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碾碎李家。
但我,拒绝了。
“不。”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这是我的战争。如果我今天退了,那我就永远都只是那个需要躲在别人身后,靠别人保护的秦瑶。这个坎,我必须自己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