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刚刚上门的维修工:“雇你杀个人要多少钱?”
当他知道一心赴死的人是我后,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扬长而去。
结果第二天,他又鬼魅一般找上了门,双手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咽喉。
01
被囚禁在顶楼的第七个年头,我决定与这个世界告别。
在尝试了许多方法后,我发现自己终究还是难以对这半瘫的身子下死手,因此我决定求助他人。
被我选中的人是街对面那家维修店里的小工,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个哑巴。
我对他的全部了解,仅源于近半年的观察。
由于行动不便,所以窗台上的那个望远镜几乎成了七年间我了解周遭环境的唯一方式。
而他,就是在某一天突然闯进了我的视野的。
从那以后,趴在窗前等他出现便成了让我乐此不疲的事情。
我喜欢看他在店门口擦拭身体解暑的样子,也喜欢他跟其他人打手语的样子,他脸上总是挂着笑,目光却时常忧郁。
我十分精细地观察他,就像观察一件于其他人来说较为冷门的艺术品一样。
我知道这可能有点变态,但我毕竟20岁了,还没品尝过爱情的滋味。
虽然我知道,我不配。
我不敢奢望那个哑巴会爱我,我只期盼他能帮忙了结了我。
所以,我鼓足勇气拨通了招牌上的那串电话。
02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很快就安排哑巴上了门。
我指着墙上的空调说:“坏了。”
哑巴却盯着那几乎跟我融为了一体的轮椅来回打量。
“遥控器打不开它。”
我给他演示。其实那空调打从我住进来就是坏的,我一直把它当成废品,没想到如今却帮了我的忙。
哑巴接过遥控器试了试,动作麻利地踩上桌子仔细检查问题所在。
我抬起头,刚好能看到他衣衫下摆若隐若现的腹肌。
“你叫什么名字?”
他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写下两个字,拿给我看。
“阿义?”
他点头。
“我叫黄蕾。”
他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哑巴从桌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在本子上写下——机器老,问题多,不值得修,换个新的吧。
我问他多少钱?他告诉我——没修好,不要钱。
“可电话里的人明明说有上门费的。”
他眼神飞快地瞄了眼我身下的轮椅,写道——算了。
真是个善良的人。
不是每个人都会对我这样一个残疾人心生怜悯的。
当然很可能他的善良是因为他也残疾。
接下来的日子,我家的东西不断地“坏”掉,他则不得不一次次上门来修。
接电话的人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语气暧昧地问:“又找我们阿义呀?”
所以哑巴终于在又一次上门的时候忍不住挑明——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就等他这句话呢。
我朝他莞尔一笑,进屋取出了一张存折。
“这里有五万,是我的全部财产,如果你能帮忙了结了我,这笔钱就归你了。”
03
看得出来,哑巴既震惊又气愤,瞪圆的眼睛都快钻出火来了。
“你放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我,所以只要方法得当,绝不会有人发现,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