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梵亲自为我疗伤。洞府中，只有我们两人。他看着我，目光深邃如渊。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他问，“关于你的灵骨。”
我虚弱地靠在榻上，没有否认：“隐约……知道一些。”
“所以你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设计好的？”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闭上眼，泪珠从眼角滑落：“是。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改变命运？”柳青梵冷笑一声，“变成和我们一样，视凡人如草芥的仙人？”
我猛地睁开眼，看向他：“不！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他打断我，语气带着讥讽，“阿梦，你看看你现在。为了进入内门，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替我挡下致命一击，利用自己的特殊，博取同情和机会。你的手段，你的心计，和这白玉京里那些蝇营狗苟往上爬的人，有什么不同？”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我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是的，我变了。从那个只想活下去的乡下丫头，变成了一个攻于心计、不择手段的攀登者。我利用了柳青梵的善意，利用了自己的特殊，甚至利用了这次危机。
“我……我没有选择。”我艰涩地说。
“选择？”柳青梵站起身，背对着我，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深刻的厌恶，那厌恶，似乎既是针对我，也是针对他自己，“每个人都说自己没有选择。阿梦，你让我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影子。为了目的，不惜一切……我们，其实是一类人。”
他离开了洞府，留下我一个人，对着空寂的洞府，浑身冰冷。
我成了内门弟子，获得了曾经梦寐以求的地位和资源。
第七章：裂痕
成为内门弟子后，我接触到了青阳宗更深层的秘密，也包括关于“灵骨”的更多真相。
我知道宗门内有一个隐秘的“骨阁”，专门负责处理从各地送来的“灵骨原料”。
我知道哪些长老修炼的功法需要大量灵骨辅助，也知道宗门每年会暗中“采购”多少身具灵骨的凡人。
每一次得知这些消息，都像是在我心上插上一刀。但我必须忍耐，必须表现得和其他弟子一样，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甚至隐隐认同这是仙道修炼的“必要代价”。
我努力修炼，修为提升得飞快。
一方面是因为灵骨潜藏的天赋被激发，另一方面，是我在用一种近乎榨取生命本源的方式在拼命。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每拖延一天，山下就有更多的“阿梦”失去爹娘。
柳青梵对我越来越冷淡，甚至可以说是严苛。
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极其微妙。
表面上，我们是师徒，他是高高在上的仙君，我是恭敬努力的弟子。
但私下里，每一次眼神交汇，都仿佛有无形的刀剑在碰撞。
他看透了我的伪装和野心，而我，也隐约察觉到他平静外表下的挣扎与痛苦。
有一次，我们奉命去剿灭一个窝藏魔修的凡人帮派。
那帮派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在清剿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被帮派掳掠来的、身具微弱灵骨的孩童。
他们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瘦骨嶙峋，眼神惊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