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的后遗症很快显现,我的肾脏功能严重受损,急速衰竭。
医生告诉我,如果不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进行移植,我活不过三个月。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医生建议亲属进行配型,成功的几率最大。
林海和林雪都去做了检查。
结果出来了,只有林雪,我的亲姐姐,配型结果是部分匹配,符合捐献条件。
那一刻,我以为我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我以为,她会救我。
可当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地看着她时,她却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贪婪而陌生的嘴脸。
她告诉我,可以捐肾,但有条件。
“小汐,你看,你男友不是没了吗?他家里给了你一大笔赔偿金,还有保险公司的钱,加起来得有小两百万吧?”
“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也没用。你看你姐夫,最近生意周转不开,正缺钱呢。”
“你把那笔钱,全部转给我。就当是……我捐肾给你的报酬。”
我震惊地看着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我亲姐姐嘴里说出来的。
那不是“借”,是赤裸裸的“要”。
是用我的命,来换那笔沾着我爱人鲜血的钱。
我拒绝了。
我告诉她,那笔钱,我要留着给我男友的父母养老。
林雪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她在病房里大吵大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林汐,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命都快没了,还守着那点钱有什么用?你死了,那些钱还不是便宜了外人!”
“我告诉你,这肾,我还就不捐了!我看你怎么活!”
她冲出病房,找到我的主治医生,告诉医生她“反悔了”,不愿意捐献。
她甚至恶毒地跟医生说:“她那是报应!你们也别费力气救了,救不活的!”
我至今都记得,林海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我们争吵,看着林雪对我进行死亡威胁,他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最后,林雪拉着他,一同离开了医院。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亲姐姐和亲哥哥,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绝情地转身离去。
他们的背影,像两把尖刀,将我最后一点对亲情的幻想,彻底刺穿。
躺在惨白的病床上,感受着生命一点一点地流逝,那种被至亲抛弃在生死边缘的绝望和冰冷,比死亡本身更让人恐惧。
我以为我死定了。
但在最后一刻,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挣扎。
我用尽所有力气,联系了所有我能想到的远房亲戚、大学同学。
也许是上天垂怜,最后,一位远在国外的远房表叔,在得知我的情况后,毅然回国,他的配型竟然奇迹般地成功了。
我活了下来。
手术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与那个所谓的“家”,彻底决裂。
四年了。
我以为我已经走出来了。
可林雪的出现,像一把钥匙,再次打开了我地狱般的记忆。
原来,那些伤口从未愈合,只是被我用理智的冰层,暂时封存了起来。
而现在,冰层碎了。
05
林雪被警察劝离后,并没有善罢甘休。
这个深谙舆论之道的女人,迅速找到了新的战场——互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