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囚犯一样被爷爷“看守”着。除了去教堂，就是被逼着听他讲圣经故事，或者看他那些关于“神迹”的老掉牙录像带。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对爷爷的怨气也像夏天的野草一样疯长。
直到那天下午，我发现爷爷鬼鬼祟祟地抱着一个看起来很高科技的盒子进了他的房间。那盒子银光闪闪，上面印着几个英文字母：“VR Nexus”。我心里咯噔一下，VR？虚拟现实？爷爷怎么会玩这个？这跟他的人设严重不符啊！
好奇心像小猫爪子一样挠着我的心。趁爷爷去厨房准备晚饭的工夫，我溜进了他的房间。那个盒子就放在床头柜上，旁边还有一副造型酷炫的VR头盔和两个手柄。
我拿起头盔，入手沉甸甸的，充满了科技感。这玩意儿可不便宜，爷爷哪来的钱买这个？他平时连买个菜都要斤斤计较半天。我翻看着盒子，里面除了说明书，还有一张小小的存储卡，上面用标签纸手写着几个字：“地狱·警示录”。
地狱？警示录？我的心跳莫名加速。爷爷搞这个干什么？难道他想用VR技术让我“体验”地狱？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这也太离谱了！用最前沿的科技来宣传最古老的宗教恐惧？这简直是魔幻现实主义。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故意装作不经意地问：“爷爷，您床头那个眼镜是啥呀？看起来挺高级的。”
爷爷正在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恢复了严肃：“没什么，一个……老朋友借给我看看的东西。小孩子别瞎打听。”
“哦。”我低下头扒饭，心里更加确定这玩意儿有鬼。爷爷不会撒谎，他一撒谎，耳朵根就会微微发红，刚才我就看见了。
“小宇，”爷爷放下筷子，语气变得语重心长，“你知道人为什么要有信仰吗？”
又来了。我在心里哀嚎。
“不是因为怕死，或者想上天堂。”爷爷的目光变得悠远，“是因为人需要知道自己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需要有底线，有敬畏。没有敬畏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要有道德嘛。”我敷衍道，“法律和学校教育我们这些就行了。”
“不够！远远不够！”爷爷激动起来，“法律管的是行为，信仰管的是人心！人心坏了，法律管得住吗？你看看那些贪污腐败、杀人放火的，哪个是因为不懂法？是因为心里没了怕惧！地狱之火，就是为了烧尽这些罪恶的灵魂！”
他说到“地狱之火”时，眼神里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爷爷对地狱的信仰，不是书本上的教条，而是根植于他灵魂深处的、真实的恐惧。
那一刻，我对他那个“秘密武器”的好奇，远远压过了不安。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幼稚的挑战心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VR地狱能有多吓人？还能比我看过的恐怖片更厉害？正好可以借此证明你的信仰是多么虚幻可笑。
这个危险的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悄然生根。
3 “体验”地狱
机会在一个闷热的午后降临。爷爷被王牧师叫去教堂商量什么事，出门前还特意叮嘱我老实待在家里看书。
